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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最高的礼仪规格伺候他埋头叼一口红烧肉,嘟嘟递过去。

    她眨着水汪汪的桃花眼,嘴里叼着她最爱的红烧肉,喂到他唇边。

    她眼中满是讨喜的娇矜,仿佛是在无声地告诉他,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侍膳了。

    太子抚上她的侧脸,低头咬住她唇间的红烧肉,而后舔了舔她的唇角,低低叹息:桃桃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然而,他用的,并不是膳食。

    这一场晚膳吃下来,怀桃由八分饱的精神奕奕到无力抵抗的瘫软,中间仅仅隔了太子用膳的半个时辰。

    他从头到尾就只吃了她嘴里的那一块红烧肉,真正让太子填饱肚子的美味佳肴,是娇软的小人儿。

    她被圈在窄窄的座位上,任由他摆弄。

    怀桃含着泪,委屈地嚷一句:我又饿了,都是你的错。

    太子不以为然,拂开她鬓边被汗沾湿的碎发,怎会是孤的错,明明是桃桃自己太过敏感柔嫩,哪能怪孤

    怀桃软绵绵地趴在他肩上,浑身上下又酸又麻,她冲他撒气: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一起用膳了。

    太子蹭蹭她的娇娇脸蛋:当真

    她认真严肃地点点头:当真。

    太子将人搂得更紧,既然如此,那今天孤得抓紧时间,好好享受你这最后的伺候。

    她皱着眉,问:楚璆你什么意思

    太子敛起神色,余光去瞥,好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

    今天,有人上奏,说是先皇托梦,要让你殉葬。

    他故意吓她,以为她会吓得往他怀里钻,一句话说出来,字字清晰,缓慢至极。

    美人儿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她甚至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若无其事地指了指内殿:楚璆,我有些困了,你抱我进去歇息。

    太子一愣,重复:孤说,有人要让你去殉葬。

    怀桃不耐烦地瞪他一眼:我又不是聋子。

    太子:你不怕死吗

    怀桃懒懒地圈住他的脖子,趾高气扬:你舍得让我死吗

    太子浅浅叹息,抱起她往内殿而去。

    唤宫人端来盥洗的物什,太子耐心替她擦拭,换了寝衣,她清清爽爽地往那一躺,看着他笑:楚璆,你可真坏,总想着吓我,我告诉你,我胆子大着呢。

    太子挥手禀退宫人,长身玉立,微挑的眼梢透出养尊处优的疏离淡漠。

    她饶有兴趣地打探他。

    他似乎没有一刻不是清风朗月般的姿态除了伏在她身上的时候,他卸下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模样,摇身一变,变成穷凶恶极的猛兽。

    只怕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他搂着她吻她的时候,有多痴狂。

    他的冷静与理智碰上她,通通不管用。

    太子注意到她的目光,微微眯起,像是只狡猾的狐狸。

    在他面前,她有许多种样子。或娇弱或倔强,无论哪一种,都令人爱不释手。如今,又多了一种样子。

    太子:桃桃,你别得意。

    她自然而然地接住他的下半句:楚璆,我就是仗着你爱我。

    太子凝眉。

    她朝他张开双臂,楚璆,我要抱。

    太子深呼吸一口。

    他清楚地知道,退一步,便是退万步,这世间,唯女子难养也,她今天肆无忌惮,明天便能踩到他头上去。

    可是

    如何能拒绝得了

    美人笑意盈盈,扭了扭蛮腰,反手抱住身上的男人,满足地说道:楚璆,今晚只能亲亲,不能做别的事。

    太子:若孤执意要做其他的事呢

    美人娇嗔,温软妩媚:那你轻点。

    四个字,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太子寻着她的唇吻下去,如饥似渴,迷离陶醉,叹道:桃桃,孤的桃桃。

    传位的事瞒不了多久。

    数日来,太子皆宿在椒殿,早出晚归,处理国丧的事以及政事。

    他本来做好了准备对付昭家以及那些图谋不轨的人,如今不用再另费心思收拾昭家,他腾出不少时间。

    这些时间,全都用在了怀桃身上。

    如他所想,她确实越来越娇纵。只要有他在,她从不使唤宫人,就爱使唤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半句重话都听不得,非逼着他说好听的话。

    这一日早晨,贴身伺候的大太监将下月正式登基的典礼折子送上来。

    其中放在最上面的,是皇后所用典仪清单。

    太子故意将清单从她眼里晃过,成功勾起她的好奇心,她从床榻上爬起来,从后往前看,脑袋搁在他肩膀上,睡意朦胧地问:楚璆,这是什么

    太子:孤登基的时候,会和孤封的皇后一起进行大典。

    她愣住。

    太子余光一睨,望见美人呆若木鸡,数秒后,她眼里全是泪,既委屈又绝望,问:楚璆,你什么时候选了皇后

    她终日被他抱在榻间,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他也不让人告诉她。

    待他登基的时候,所有的麻烦都将扫荡干净,后宫也将被遣散,她是他唯一的姑娘,以后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听完她说的话,便知道她误会了什么。

    美人梨花带雨,实在楚楚可怜,加上眉眼间那一抹拈酸吃醋,简直诱人至极。

    太子并未急着解释,低头替她揩掉眼泪:孤很早之前就定好了皇后。

    她哭得打嗝,泪珠大颗大颗地往外掉,那那我我怎么办

    太子抚上她的脸蛋,爱怜地吻了吻,他强忍住自己的笑意,淡淡地说:放心,新皇后不会为难你,孤会护着你。

    她哇哇大哭,对他又踢又打:你走开,走开!我才不要留在这里,谁稀罕!

    太子啧地一声,不动声色地将人揽入怀中,你要是不留在这里,就只能出宫了。

    她声音更大,嚎啕哭喊:王八蛋,楚璆你个王八蛋,欺负人!

    眼见太子就要露陷,他及时背过身去,趿鞋往外去:孤待会再回来,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以后该怎么和新皇后争宠。

    太子在外踱步片刻,遇上礼部尚书入宫商议大典的事,一谈便是两个时辰。

    待太子从议事房出来,已经是午膳之后。

    太子脚步匆匆,径直往椒殿而去。他心里惦记着人,想看她因他吃醋,但又怕她会一直哭个不停。他领教过她的哭功,她倔强得很,哭起来,能将她自己哭晕过去。

    刚走到殿门口,便望见椒殿的宫人急慌慌的,像是在找什么。

    太子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何事如此慌张

    宫人齐齐跪下:禀殿下,皇后娘娘不见了。

    太子身形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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