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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老大抓住她头发,恶狠狠的把她从里面拖出来,然后朝车内吼道:还愣着gān嘛?还不快点走?

    十几只手同时从他身后伸出来,有的勒脖子,有的抱腰,还有的从他身旁穿过,朝着宁宁的方向跑去。

    宁宁吓傻了,眼睁睁看着那么多只手朝她伸过来。

    啊

    一声惨叫。

    其中一条手臂化成了灰。

    曲老大站在他身后,手里抓着一张面具,刚刚从他脸上撕下来的面具,新鲜的热乎的,没了面具的身体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身体化作灰,衣服裤子一件件掉落在地上,摆成一个人的形状,很快衣服与裤子也变成了灰,风一chuī,什么都不剩下。

    宁宁呆呆看着这一幕,其他面具人也呆呆看着这一幕。

    都回去。曲老大冷冷道,别怪我惩罚你

    们字没说完,他忽然一楞,眼睛直直看向宁宁身后。

    他看见了什么?

    宁宁也转头看去,等看清楚那辆卡宴,同样一楞。

    陈双鹤?他怎么来了?是跟踪她过来的吗糟了!

    车顶忽然向下一压,那是曲老大的脚踩在上头,然后急不可耐的朝卡宴的方向冲去。

    还冲在半路中,他的面具就烧了起来,鲜红的,不肯磨灭的火焰,从他的脸上一路烧到肩膀,烧到手臂,烧到全身,他成了一个火人,从半空中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再次朝卡宴的方向爬去,一边爬,一边诅咒般低吼:为什么要阻止我,不许阻止我,我已经给你当了这么久看门狗了,我已经等了一百零二年了他就在我眼前啊!!!

    妈啊!我真的要报警了!司机再也无法忍受这样不科学的场面,他一踩油门,轮胎发出吱的一声,车子飞奔出去,开了大约三米,忽然扭曲着停了一下,车门打开,宁宁从里面跌跌撞撞的跑下来,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朝曲老大身上扑打过去。

    可是扑不熄。

    那些火只烧他,不烧衣服,也不烧宁宁。这时候陈双鹤从卡宴里下来,抓住她的手,匆匆往回跑。

    你要往哪跑?曲老大这个时候被烧得有点神志不清了,他透过面具,透过火焰,看着对面跑掉的两个身影,他们的身影在火焰中变得模糊,变成另外两个人,他喃喃道,别动我女儿,我就在这,冲我来。

    又像人又像野shòu的声音在宁宁背后响起。

    放开。她甩开陈双鹤的手,回头一望。

    一片大火。

    面具人在火焰中痛苦尖叫,想要往外跑的,跑到一半就变成火人,没有出路,只有退路,他们哭着喊着尖叫着,一个个或走或爬,回到了人生电影院的大门内,而在他们进入大门的一瞬间,身上的大火立刻熄灭。

    没熄灭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一百零二年了,一百零二年了我等不了拉曲老大匍匐在地,艰难的朝他们爬过来,身上在燃烧,眼睛在流泪,不能杀,至少让我咬一口,就一口让我解解恨啊!

    宁宁深吸一口气,忽然朝他冲过去。

    等等!陈双鹤伸手一抓,没抓着,朝前面走了两步,又被曲老大仇恨的眼神给bī了回来,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他从前见过这人,不,这超人吗?为什么一副对他深仇大恨的样子?

    宁宁战战兢兢的走进火里,火焰烧过她的腿,但却冰凉凉的,像一阵风chuī过她的腿,她松了口气,这火只能烧面具人,烧不到她身上。

    她从地上扶起曲老大,他太沉了,让她脚步一个踉跄。

    爸爸,别难过。她低低的说,我回来了。

    啊。曲老大在她肩上挣扎一下,又放松下来,轻轻唤着,宁儿啊

    宁宁艰难的把他扶进大门,本来想要一起进去的,但被他伸手一推,一个向前,一个向后,然后大门猛然一闭,轰的一声,将两人彻底分隔开来。

    宁宁后退两步,然后慢慢抬起头。

    仿佛永远不会关门的人生电影院,大门紧闭,每天夜里都会贴一张新海报的墙上,贴了一张空白的海报。最后是门口那两串长长的白灯笼,从最末尾那只开始,灯笼正在一盏一盏变红。

    风一chuī,两串血灯笼在门口轻轻摇晃着。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宁宁喃喃道。

    一只手忽然放她肩上,她一转头,对上陈双鹤的眼睛,他沉声道: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跟他怎么解释?告诉他,刚刚那个是你祖爷爷的仇家,本来应该被烧死了,现在看起来是半死不活的被电影院拘着,一边当守门人一边等着你来?

    她怕自己刚说完,jīng神病院的车就到楼下来接她了。

    我也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于是她勉qiáng笑道。

    是吗?陈双鹤狐疑的盯着她,我看你跟刚刚那人很熟的样子。

    宁宁:你看错了。

    不熟的话,非qíng非故的你怎么会冲进火里救他?陈双鹤问。

    人命关天,我这么做是行善积德。宁宁举起自己的手臂看了看,然后哎呀一声,奇怪了,那么大火,我怎么连一片衣服角都没烧掉?

    陈双鹤急忙抓过她的手臂一看,果然,衣服跟人都好好的,一点火烧过的痕迹都没留下,这怎么可能?难不成刚刚是幻觉不成?

    解释不通,又从宁宁这拿不到答案,他松开宁宁的手,回头敲了几下门,但没人应门,他又回头看向宁宁,宁宁朝他露出一个无辜的表qíng。

    这个电影院既然开在这,我就一定能知道到底是谁开的。陈双鹤冷冷道,你不说,我自己也会把事qíng弄清楚。

    电影院是谁开的?宁宁眼前一亮,拿出手机:你弄清楚了,麻烦通知我一句,对了你微信号多少?让我扫一下?

    陈双鹤:

    加了微信以后,陈双鹤送宁宁回了家。

    这一次宁宁不打算继续到处乱跑,揉了揉镜子里的那张脸,她脱掉外衣,准备换上睡衣。

    一张纸轻飘飘的从外衣口袋里落下。

    恩?宁宁低头看着那张纸,慢慢弯下腰将它捡起来。

    等看清楚纸上内容后,她的脸色变得极为凝重。

    她有过许多张人生电影票,但无疑,手中这张,是里头最jīng致的。

    它的质地有点硬,不像普通票那样,轻飘飘像张糙纸。它上面盖着一个印戳,印戳是个半身像,像是一个女人,有一头微微卷曲的长发。

    不就是那个打开车门,险些抓住她的女人吗?

    她偷偷塞给我的?宁宁迟疑片刻,将手里的票丢进马桶,然后按水冲走。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接受工作人员手里的票她还记得妈妈的嘱咐。

    工作人员手里的票不能收。宁宁看着马桶里渐渐平息的小小漩涡,喃喃道,更别提是工作人员偷偷塞给我的。

    将票处理完,她恢复到正常的生活。

    第二天她又去了陈导家里一趟,陈双鹤也在,似乎是因为昨天那件事的影响,两个人都有点心不在焉,几场戏下来,引得陈导一阵臭骂。还是李善竹在旁边给他们说话,陈导才暂时熄灭怒火,不耐烦的挥挥手:再给你们一星期,你们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演。

    一星期,这已经是陈导忍耐的极限了。

    再达不到他的要求,他搞不好真的会换人。

    宁宁垂头丧气的回家,在门口掏钥匙的时候,楞了一下,慢慢将手从口袋里伸出来。

    她手上躺着一把钥匙,还有一张电影票。

    票上一个印戳,印戳上是一个头发卷曲的女人。

    怎么又回来了?宁宁皱起眉头。

    她这一次gān脆用火把票给烧了,灰烬冲进马桶里。

    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睡眼惺忪的一转头,那张电影票仍然好端端的的躺在她旁边的枕头上,印戳上的卷发女人正好侧身对着她。

    搞什么?宁宁坐起身来,拿着手里的电影票,正正反反看了半天,然后沉吟道,不能接工作人员手里的票的原因难道是因为丢不掉?

    她的猜测应验了。

    之后她试了很多方法,水淹,火烧,空运去外地,除了没拿去送人,其他办法全部都试过了,但都没用。第二天早上,卷发女人仍躺在她枕头上,侧身看着她。

    最后一个法子了。宁宁低头看着手里的票,然后慢慢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生电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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