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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根绣花针以一种迅猛的姿态突然从布上迸发而出,右手扯过另一边放置的各色丝线,水袖翻飞间,根根丝线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一一穿过每根针的针孔,jiāo错着向着不远处的绣架飞去。

    由始至终,君子卿的唇角一直噙着抹温和的笑,他扯着数根针线,动作轻巧的旋身靠近了绣架前的圆凳坐下。

    随手将一波针线扫向白布cha入,君子卿的手指灵活的在各色针线中穿梭,几朵桃花的雏形缓缓浮于白布之上。

    谁。君子卿眸色一冷,头也不回的将几根针狠绝的打向窗边。

    铮!

    剑与绣花针相碰撞击起细小的火花,一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高大男人从窗户飞进,反手将针一一打了回去,带着铺天盖地的杀意。

    君子卿扯着针线直接跃起落在了绣架之上,同时用嘴轻而易举的衔住了那打回来的绣花针。

    黑衣男人yīn狠的用剑尖指着他,嗓音粗哑:不愧是银针君家的少主,如此看来昭华的男子还是有几个硬气的。

    第54章 他的夫君(四)

    怎么, 你们赫离也终于忍不住了?君子卿慢条斯理的将衔在唇边的银针拿下夹在指间, 他眉眼温润, 嗓音低柔, 而那如墨般的长发则在身后无风自动, 看起来有些肆意妄为。

    气氛瞬间变的危险起来。

    山河图录, 天下至宝,各国都有争夺的权利。黑衣男人挽了个剑花使剑尖指地, 目光凛冽, 你们昭华君家死守了这么多年, 是时候该换人了。

    这换不换人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君子卿的唇角挑起一抹温和的笑, 漆黑的瞳仁里却浸着刺骨的寒意,而是天下人说了算。

    我君家当年,可是在四国君主乃至全天下人的眼睛下,承接过来的山河图录。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黑衣人,沉沉的压迫感无声蔓延开来, 如今十年一度的四国之祭一直未曾举行, 那么这图录, 便该还是由我们君家来守。

    闻言,黑衣人不屑的嗤笑一声,四国之祭举办的前提是要有月晷出现,如果这月晷一百年一千年不出现, 你们君家难道还要独吞了不成?

    如此说来, 倒也没什么问题。君子卿面冠如玉, 笑容温婉明媚。

    都说昭华男子犹如那些娇滴滴的娘们儿,一天到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没想到君家少主竟会这么猖狂!黑衣人仿佛被激怒了,直接飞身向君子卿刺来。

    我倒是想知道,你是赫离哪个皇子的手下。说着,他雪袖翻飞,cao纵着数根针线铺天盖地的向黑衣人袭去,其角度刁钻莫测,擦着他的衣服就是几道口子。

    黑衣人冷笑一声并未答话,剑招变化的愈发迅速,带着yīn狠的杀意招招刺向君子卿的要害。

    脚尖轻点,旋身从绣架飞下,君子卿手腕下压,灌注内力的丝线以一个yīn诡的角度当场切下了黑衣人的左手。

    唔!

    黑衣人的身体蓦地痉挛了一下,眼神怨毒的迅速向窗边靠近,将剑横挡在眼前抵住银针,他直接一个后翻飞跃了出去,几息之间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君子卿的十指间夹着数根穿着丝线的银针,他眯着眼望着窗外,唇边泛起一抹动人心魄的笑。

    孔辰。

    属下在。低垂着眼睫的孔辰推门走进房间,在见到地上那个断手后神qíng不变,面无表qíng的上前拿出了一个蓝色小瓷瓶,拔开塞子倾倒了下去。

    于是,那只断手便在顷刻间腐化成了一摊齑粉。

    果然在公子的意料之内。孔辰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huáng纸,以一种奇特的手法将那齑粉尽数裹在纸里后,将其放在了蜡烛前点燃了。

    君子卿淡笑着坐回了绣架前的圆凳,如墨的长发几乎要垂落在地上。

    这一阵子想要我命的,不仅仅只有赫离他薄唇轻启,抬手将几根穿着红色丝线的绣花针刺过白布后又刺了回来,眼中一片暗色,那个锦绣坊,去查。

    公子是怀疑,我们的行踪是被孔辰目光一冷。

    锦绣坊明为天殷皇都最大的衣铺,暗为天殷qíng报网的一个据点君子卿扯着丝线绕在手腕,又甩出几根穿着粉色丝线的绣花针,温声道:我们是第一次离开昭华来到天殷,按理说天殷这边应该没有人能这么快认出我们才是。

    但我早上才去了锦绣坊,晚上就有人来行刺,这速度未免太快。君子卿勾唇轻笑,眼底泛着危险的寒光,我怀疑我们昭华出了叛徒,提前将我们的行踪透露给了天殷。他看着画布上的桃花逐渐成形,眉眼间一片柔和。

    但是今晚行刺的人,却是赫离的人公子,您确定那人的确是赫离的吗?孔辰的皱了下眉。

    你在质疑我?君子卿温声细语说了这么一句,但没等孔辰回话,他便淡笑道:所以我还怀疑,赫离和天殷在私底下是有所jiāo涉的。

    至于今晚那人,你没注意那断手上的血,有点泛蓝么?君子卿轻声道,纤长的眼睫微颤,只有血脉纯正的赫离人,血液才会是那种颜色的不是么。

    孔辰敛下眼眸,抿唇道:是,属下逾越了。

    无妨。君子卿缓缓道,今晚应该没什么事了,你且退下罢。

    是。

    等房间内再一次变得安静,数根针线迅速穿cha,掀起一片残影。

    而君子卿温润尔雅的脸庞在烛火的映she下,显得愈发柔和。

    ***

    三日后。

    楼主又跑到哪去了!

    不知道啊青衣姐,南风楼都翻遍了

    昨日病的那么严重,今天刚好一点就乱跑,药都没喝!

    哎,楼主他从小就怕喝药

    

    距离南风楼几百米开外的林中小亭里,一位只穿了件灰色里衣的男子死气沉沉的趴在石桌上,及腰的墨发在此时显得有些杂乱,一看就知道此人是在匆忙之间跑出来的。

    【系统:需要一瓶肾宝吗?】

    温寒:你自己留着喝吧。

    【系统:我又没有肾:)】

    温寒用手支撑着额头,有些头晕目眩。

    那天他跟君子卿辞别之后回到南风楼就大脱特脱,晚上他就穿了个四角裤衩,热的连被子都没盖就这么睡过去了。

    哪知那晚半夜刚好下雨,窗户没关,他又睡得死,于是第二天就发烧了。

    青衣当时都快吓哭了,因为当时温寒已经烧的昏迷了过去,她急忙叫了大夫,又开了几副药,熬好药后,青衣一勺一勺的给温寒灌了进去。

    后来温寒醒了后察觉嘴里一片苦涩,甚至是还有浓郁的中药味,以至于他当场差点没吐出来。

    而今天当青衣端着中药敲他的门的时候,温寒当机立断直接让系统给他挂了个[身手灵敏]的BUFF翻窗跑路了。

    我可能跟中药有不共戴天之仇吧温寒神qíng恍惚的喃喃自语道,脸色苍白。

    【系统:瞧你这怂样】

    嗯?阿寒?

    一道温柔的嗓音蓦然响起,带着些许的熟稔。

    温寒一抬眼,便看见了面带白纱的君子卿长身玉立的站在不远处,三千青丝散落于白色披风之上,仿佛是晕染在水里的墨。

    而他的怀中,则抱着一把通体乌黑的古琴。

    子卿。温寒声音低哑的唤了一声,然后又神qíng倦怠的趴了回去。

    这是怎么了?君子卿走近温寒,将琴轻轻放在了石桌上。

    无事。温寒闷闷道,随即他又看向君子卿,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弹琴解闷。君子卿坐在他的身侧温声道,你的脸色很不好,而且

    说着,他抬手解开自己身上的白色披风,眼睑微阖着将其轻轻盖在了温寒身上,骨节分明的手若有若无的拂过他的发顶,嗓音温和:怎穿的如此单薄。

    唔温寒恹恹的回了一个鼻音,把脑袋又往披风里缩了缩,昨日着凉了,不想被bī着吃药,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就赶忙跑出来了

    君子卿的听此不由一顿,眸光微暗,低柔诱哄道:阿寒把手伸出来一下可好?

    温寒没想太多,直接向他伸出了左手。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搭在了温寒的脉搏上,君子卿垂眸沉默了片刻,缓缓道:你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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