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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西伸出那只自己掰折的右手,我姓范布斯特。

    好的尤西。徐泗捏捏他的腕骨,尤西嘶了一声。

    他并没有称呼他为范布斯特先生,尤西觉得此人第一次见面未免也太自来熟了。

    徐泗捏完他的腕骨,打开他的掌心,轻轻握住,左右摇晃两下,感觉到他体表的温度很冷,或者说,只是他的掌心很冷。这只右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不是那种斯文柔弱的好看,徐泗握着它能感觉到就算它骨折了也暗藏着一股劲力。

    尤西觉得自己似乎过分敏感了,他觉得米凯检查他手的伤势总带着一股暧昧,他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输送过来热量。死神的体温很低,但这对死神来说是最适宜的温度,现在有个火炉塞进手里,他只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出汗了。

    恭喜你尤西,基本可以确定是骨折了,但是我们还需要拍个片子,确认一下,然后我们再进行复位,打石膏这些后续治疗。徐泗抬起头,抽出手。

    离开的一瞬间,尤西又觉得对方似乎有意无意挠了一下他的手心,他皱起了眉头。

    等等,生平档案上说米凯·霍勒是个实打实的异xing恋,总不会这也有错吧?

    放she室出门后左转。徐泗回到桌后,提醒道。

    好的,那我过会儿再来。按捺下心中的异样,尤西拿着诊单出去了。

    但是徐泗今天一整天都没能再等着这个尤西,他跑了。

    徐泗认真回想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过了火,qíng绪把握得不到位,让对方感到了不舒适?但想来想去,自己既没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也没有激动地窜上天,没道理就把人吓走了啊

    他不知道的是,尤西只是害怕进那个什么放she室,那里的辐she太qiáng,会扰乱化戒的法力,到时候一个不小心他凭空在室内消失了,恐怕会造成小范围的恐慌,而且,他还不希望自己这个身份用过一次就彻底曝光。

    徐泗怀着久别重逢的隐秘兴奋,坐立不安地等了一天,最终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有些挫败地回了家,他后悔没要尤西的电话,也不知道下次再见面会是什么时候,这让他简直想扇自己两耳光。

    到了家,他坐了一会儿,脱了衣服围着浴巾坐了很久之后才发现自己没给浴缸放水,刚起身,门铃就响了。

    大概又是那位天天坚持不懈上门传道的老太太。徐泗等了一会儿,门铃依旧不停地响个不停,他一耷拖鞋,烦躁地拉开门。

    梅里太太,我说了,我不接受任何宗

    一句话被卡在喉咙里,他不敢置信地咳嗽一声。

    门口站着的赫然是吊着一只手臂,尴尬地怔在原地的尤西?居然是尤西?!

    你徐泗瞪大了眼睛,像是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霍勒医生?尤西同样一副见了鬼的表qíng,你住这里吗?

    呃嗯。徐泗扒拉扒拉头发,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只围了一条浴巾,我刚刚想洗澡来着。

    看出来了。尤西暧昧地上下扫了他两眼,由衷赞叹,霍勒医生的身材真好。

    叫我米凯就好。徐泗把半掩的门打开,你是

    哦,我今天刚刚搬来隔壁,我们似乎很有缘分。尤西一副懊恼的样子,我想把我的小沙发搬上来,但是你懂的

    他扬了扬自己打了石膏的那只右手,徐泗秒懂。

    好的,你先坐一下,我穿个衣服来帮你。边说边返身进屋。

    他进屋的同时,尤西也闪了进来,因为他察觉到室内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透着下水道里经年日久的腐烂腥臭。

    米凯,我能借用一下洗手间吗?他在客厅大声询问。

    徐泗在卧室含糊应了一声。

    得到了同意,尤西打来洗手间的门,进去后反手关上,上锁。左手掌心凭空现出一只比人还高的黑色镰刀,那是死神的标配,每一个死神都有一把专属于自己的镰刀,用来收割死魂和恶魔。

    这把镰刀刀身上刻着繁复而古老的花纹,盘根错节一直延伸到黑色把柄末端,泛着冷光的刀刃上折she出一双冷然的灿金瞳眸。

    就你这种低等货色,也敢来觊觎我的东西吗?尤西扯了扯唇,勾出一抹嘲讽。

    第108章与死神共舞3

    浴缸底部积着的一滩不显眼的水渍慢慢变了色,渐渐转红,由浅入深,凝重的黑红色液体轻轻晃动,恍若新鲜血液,尤西盯着它,将镰刀横于胸前,攥紧长柄先发制人,朝那坨粘稠的不明物劈去。

    黑红色的液体瞬间bào涨,利用流体柔软灵活的特xing避开刀刃,试探xing地往前一扑,尤西镰刀回勾,刀刃一转自他后方钩来,毫无意外地把它劈成了两半。

    一劈开,这东西就又化成了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冒泡声,似乎是明白自己不是面前这人的对手,它小心翼翼地往下水道孔眼流窜,边走边还停下来抖一抖,像是在讨饶。

    尤西轻嗤一声,收了镰刀转身。

    刚要打开门,那东西忽然反扑过来,液体聚拢幻化成一把尖锐的匕首,对着尤西的后脑勺直直刺过来,尤西感觉到凌厉的攻势,头也不回,左手猛地出击,那只手忽然血ròu尽褪,露出森森白骨,指骨捏住那把刺过来的匕首,那东西被捏住的一瞬间发出一声尖厉的惨叫,冒出滚滚白烟,不一会儿,就炸成了一滩水,这回是彻彻底底的一滩死水。

    尤西收回手,嫌恶地收回白骨手,皮ròu自动生长攀附,重新把骨头包裹起来,他甩了甩,打开水龙头,想把手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洗一遍。

    但由于右手打着石膏,他有些行动不便。

    尤西?你还没好吗?徐泗换好了衣服出来,他发誓他刚刚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尖厉的叫声,不十分洪亮,却说不出的凄惨,像是幻听。

    好了。尤西单手按了把洗手液,不知道该怎么一只手揉搓起泡。

    需要我帮忙吗?徐泗敲了敲门。

    如果你不介意帮我洗个手的话?尤西索xing放弃了,举着湿淋淋的手看向门外。

    徐泗打开门,探了头进来,一看他那副相形见绌的模样,连忙走上前来。

    一边把他掌心的洗手液揉搓开,一边笑道,你家里有人照顾你吗?你一只手gān什么都不方便。

    米凯的动作很轻柔,专注而认真,连指甲fèng里也不放过,他比犹西矮一点,从尤西的角度,他能俯视到他长长的睫毛,和微翘的上唇。尤西心想:我是不是该凭空捏造出几个家人来才显得正常?

    丰富而细腻的泡沫底下,徐泗偷偷与他十指jiāo叉,尤西看起来很是神经大条,并不觉得有任何的异样,一瞬间的满足后,他迅速撤离,打开水龙头,我看你还像个学生,你的父母呢?

    尤西愣了一下,学生?

    再看自己一身装扮,好像是把自己捯饬得太年轻了,这也是为了迎合打篮球折了手腕的人设于是将错就错。

    啊,父母在乡下。尤西顺口扯谎,我来城里上大学。

    在尤西口中,死神大人瞬间就变成了进城求学的乡下人

    徐泗不疑有他,反正他也不在乎他到底什么身份。

    洗完了手,他拿了一块毛巾替他擦gān净,带他出去,拉开门时,他忽然转头问,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没有。尤西回答地斩钉截铁,一脚踩在地上那滩水上,这一次倒是比之前两个问题答得快速多了。

    出了门,徐泗捏捏掌心,尤西的手真凉。

    两人到了电梯口,看到那张造型别致的小沙发,真皮面料,却到处fèngfèng补补,贴满了各种花式补丁,而且补得很不走心,像是随手拿到一块布就糊了上去,有波点的,有条纹的,有牛仔布,有帆布,甚至有报纸,看上去像是什么后现代cháo流艺术。

    其实更像是,某个捡破烂的家里的珍藏。

    徐泗表示可能是他跟不上这里年轻人的cháo流,审美相差很大一截。

    尤西却显得十分高兴,没想到哈利效率这么高,这么快就把他的宝贝移送过来了。

    就是它了,有劳霍勒医生。他活动活动仅存的那只手,弯下腰,抓住沙发的一块角。

    徐泗点点头,一抬,发现这个沙发轻得很,他狐疑地看了尤西一眼,对方则是一副已经快吃不消的表qíng,便以为是自己这副身体常年锯骨头把手劲儿练出来了。

    轻而易举地把沙发搬进尤西的公寓,徐泗环顾四周,发生这里一团乱,箱子堆了一地,什么都没打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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