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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qíng世界中主角被人qiáng取豪夺,唯唯诺诺就此屈服,最后还能解开心结与那人双宿双飞,真是太过理想化。

    如果事qíng发展不出意外,想来原主就会被引诱到这位贵族大人的陷阱之中,一步步沉沦深陷。

    事qíng结果如何并不重要,左温只知道,有人为了一己私yù陷害他。那人还装出一副暧昧不明的态度挑逗左温,试图让他觉得自己都是迫不得已。

    全是假话。真正心仪一个人,就会尊重他的选择,并不qiáng迫。打着爱慕的名义陷害别人,就能得到谅解,真是天大的笑话。

    以爱之名,所有伤害都变成了恩赐。以爱之名,多疑与不信都qíng有可原。以爱之名,杀死你还觉得无可奈何。

    万能而狭隘的爱啊,像所有罪孽都能得到原谅。左温可不愿如此,他向来斤斤计较不愿妥协。

    温柔良善替他人着想的,是原本的主角,和他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没有丝毫相同之处。

    既然这位贵族大人,想要和左温玩一玩nüè恋qíng深,左温可不如他的愿。

    不是所有人都是那太虚剑修,有资格让左温正眼看待逐步算计。一只嗡嗡叫的苍蝇罢了,gān脆利落一掌拍死,都算他死得太轻易。

    白袍少年扬了扬眉,jīng致秀美的面容上有一抹恶劣笑意。原本圣洁温柔的圣子大人,似恶魔缓缓露出尖牙,又将尖尖尾巴绕在猎物喉管上,随时都有可能将其绞杀。

    门外的安格斯并不知道,他心心念念惦记的人内在竟是如此恶劣。贵族大人望了望天空,暗huáng月亮缺了一角,好似光明女神正在为自己的虔诚信徒垂泪哭泣。

    也不知道那位圣子大人忍着眼泪的模样,会是何等令人怜惜。越是纯白美丽,越让人想伸手将其残忍蹂躏,再也不复之前的纯粹。

    想必自己不会等很久,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爱丽这次虽说是擅自主张,毕竟让他得偿所愿,倒也不必惩罚。

    贵族大人心qíng极好地摇了摇手指,即便看到一辆jīng致豪华的马车停在门口,他也没有感到意外。

    身形高大的皇子忧心忡忡,英俊面容上全是隐忍之意。他大步径自向前,不顾身边随从的呼唤与阻拦,唯有当他看到安格斯时,瞳孔骤然收缩了。

    再不甘心,对方家族势力也太过庞大,并不逊色于皇室。眼看就要与那人擦肩而过,皇子终于不qíng愿地打了招呼:安格斯先生。

    兰利殿下。贵族青年回礼,笑吟吟地说,很巧啊,看来今晚的月色很美。

    意有所指的话,想来这位三皇子也能听明白自己的暗示。

    英俊皇子皱了皱眉,并不想与安格斯再说话。他转身径自向前,又因贵族青年一句话停下脚步。

    我看中了一只羽毛漂亮的小鸟,只是它脾气太过倔qiáng,无论如何都不肯栖身于金鸟笼中。不知道皇子殿下可否知道,如何驯服这只倔qiáng的小鸟?

    浅棕色眼睛望了过来,皇子看到贵族青年仍是表qíng优雅不为所动,一副笃定自信等待对方先开口的模样。

    兰利带着几分怀疑,被安格斯拉到一边。贵族青年gān脆直白地说:恕我直言,即便换做是你,那位圣子大人也不会屈服。

    毕竟是信仰坚定的光明圣子,既不知道人间疾苦,也不知晓权力的重要xing。与其让他自己一头撞死,倒不如你我联手合作,等他脾气软化之后,再出手驯化。

    皇子先是皱眉,而后就想果断拒绝。

    尽管他明白了安格斯话中的暗示,兰利也不想接受。自己与生xing放dàng的安格斯不同,不想将自己心爱之人弄到那般难堪的地步。

    然而还未等兰利开口,贵族青年就悠悠地补充道:先别忙着拒绝,留点回转余地。如果事qíng发展真如我料想一般,到了那时皇子殿下再仔细考虑我的提议。

    我的大门,随时为皇子大人敞开。安格斯优雅地欠了欠身。

    唯有兰利若有所悟一般,看着他的背影出神片刻,很长时间都没有移开视线。

    尽管心中对安格斯的提议嗤之以鼻,兰利心中却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作为曾经的预备圣殿武士,他与圣子的接触时间最长。

    没人比他更清楚,那位看似温软易妥协的少年,倔qiáng起来是怎样的模样。虽说如此,兰利心中仍旧怀有期待,希望事qíng不会到最糟糕的一步。

    皇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推开大门。明亮烛光犹如海cháo,将肃穆而庄严的教堂映得明亮。

    白袍圣子捧着一本厚书,借着烛光阅读,轻声细语似在祷告。

    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少年jīng致俊秀的面容被烛光一映,太过神圣而纯洁,让人只能驻足观看无法上前一步。

    太过疏远的距离,即便是自己也不能跨越。兰利口中忽然有了一丝苦涩滋味,蔓延至咽喉,让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白袍圣子长长睫羽眨动,忽然合上经书向兰利微笑:你来了。

    太过温柔疏远的笑容,如同神祇在云端俯瞰,虽说仍是目光慈爱悲悯众人,却如隔云端触碰不得。

    那丝苦涩变浓了,喉咙生疼,兰利许久之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来了。

    身着华服的皇子坐在了圣子旁边,三步之遥并不接近。

    似乎根本没有觉察到兰利的疏远之意,少年眉眼弯弯地仰起头来:好久不见,不知你最近过得可好?

    兰利沉默片刻,涩声应对道:我很好,反倒是你不太好。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qíng,你不必担心。圣子温和地笑了笑,并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先是骤然走近亲昵无比,而后轻飘飘地拉远话题。这就是圣子应对所有人亲昵的手段,若即若离bī得人快要发疯。

    如果换成以前,兰利并不会bī迫他。他对圣子心怀歉疚,更因为自己不得不离开教会,而愧疚不已。

    现在qíng况却是截然不同,没人比兰利更清楚,安格斯的残忍手段。不只是家世出众非同一般,兰利本身的实力也不容小视。

    他是整个大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魔导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连皇帝也不得不妥协与他合作。

    这样的人,要对付一个并无实权的圣子,简直再简单不过。偏偏自己想要帮助他,就被少年不动声色地拒绝,越发让兰利心中憋了一口气。

    退出教会吧。皇子耐着xing子低声劝告,那个人的手段太过可怕,你绝不是他的对手。你还年轻,转修其他系魔法也能有所成就。

    成为宫廷魔法师之后,我就能光明正大地袒护你,那个人也再找不到任何机会。

    兰利先是被自己的话震惊了,他索xing将所有打算一并说了出来,并不想有任何隐瞒。

    这样的话,早在十年前兰利就已经憋在心中。然而一看到少年温良纯善的面孔,他就不忍心让对方失望。

    如果不是时机太过巧合,兰利也不会将心里话全都倾吐而出。他的确对圣子心生爱慕,也不愿看着圣子落入那人的陷阱之中,从此不复纯白。

    也许是怀有私心,也许是太过长久的求而不得,兰利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发疯。他甚至大着胆子伸出手来,想要碰一碰圣子的面颊,就被那人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原本已经到了喉咙口的心脏,这一刻缓慢下沉坠入深渊。

    圣子并没有反驳兰利的话,从始至终他都是仔细倾听神qíng专注。然而他的疏离,却让皇子一双眼睛立时黯淡下去,刹那间万念俱灰。

    多谢你的好意,还请允许我拒绝。白袍少年温和地笑了,我明白自己处境如何,也不会抱有什么侥幸念头。

    世人都说女神已经陨落了,光明神教的衰败也无可挽回,可我不相信。我无法后退,只能前进。如果我的牺牲,能让那些信徒们得到安宁,那我的死就不是毫无意义。

    少年侧了侧头,注视着兰利的眼睛,谢谢你一直惦记我,也多谢你替我考虑了这么多。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我天大的幸运。

    他说自己只是他的朋友,兰利微微眯细了眼睛。原来已经破碎的心脏,还能感觉到疼痛。

    这一刻,兰利想将这温柔又无qíng的圣子推倒在长椅上。看他绿色眼睛惊慌惊讶,失神不已又再无反应。

    手指不断捏紧又松开,如此就能打消太过荒唐的念头。兰利冷静自持地同圣子告别,似乎一切都与先前一样,没有差别。

    唯有兰利自己才清楚,他微茫的一线希望已经被彻底捏碎掐断,从此不复良善与纯白。

    一只不肯屈服的小鸟,即便有人替它打造了金鸟笼jīng心饲养,小鸟仍旧向往着外面的世界。

    不只是自己求而不得,就连安格斯,不也是拿他无可奈何?既然自己一个人得不到,那就索xing撕碎他羽翼,践踏他的骄傲。

    待到所有事qíng都无法挽回之时,再重新出现安抚那人。从此以后,兰利就能在那人心中占据牢固的位置,终其一生都无法摆脱。

    既然是禁锢是qiáng求,他也不必再小心翼翼征求那人的想法。与其时刻温柔良善不得解脱,倒不如残忍一些,由此才能让那人将他铭记在心。

    也许是自私,也许是太可悲。以前的兰利还会为了自己的私yù而难过,更将那头野shòu禁锢在心中,生怕伤害到自己心爱的圣子。

    现在他终于大彻大悟,不在意那些细枝末节,也不会因此觉得伤心恼怒。

    皇子站在教堂门口,看着晕huáng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很久都没有离开。他英俊面孔一半被月光映亮,另一半身处yīn影之中,莫名的古怪与不祥。

    仆从们仍旧恭敬地等候在门口,无声无息仿佛暗影。

    即便早已有了觉悟,兰利还是怀有一丝微妙期望。只要圣子出面挽留,只要他答应自己的请求,他仍是以往那个温和体贴的人。

    然而只有微风拂过,摇动得雪松哗啦作响,似在嘲弄兰利的自作多qíng。

    皇子缓慢地低下头去。他向前一步,浑身上下都笼罩在教堂的yīn影之中。既不容忍接近,也不许他人触动。

    告诉安格斯,说我答应了他的条件。英俊皇子一字字说,吩咐车夫,回我的府邸。

    远处的马蹄声逐渐远去,教堂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

    左温漫不经心地将那本经文放在一边,饶有兴致地望着自己的指尖。少年的指尖让烛光一照,瓷白圆润近乎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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