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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将军,你这是做什么?!藤木面沉如水,高声怒斥道。他不敢相信展翼竟然敢拦住自己,难道就不怕他向淮北司令部打电报,引来大军攻城?

    对上他的yīn沉脸色,展翼却是犹然不惧,冷冰的眸子泛着冷意,沉沉地盯在那些脸色嚣张大怒的日本兵脸上,冷声开口:敢进一步,就战!

    他森冷的声音像是一柄开刃的锋锐尖刀狠狠地刮过所有人的心头,让不少日本兵当下忍不住心生惧意,蓦然心头泛冷。然而,偏偏有那不信邪的,非得硬桀骜着脸色往前踏了一步

    砰!

    他的身形猝然倒地,一只脚还犹然呆滞在半空中,脸上错愕的神qíng甚至来未来得及转换,整个人的身体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当下,所有的日本兵立时都骚乱了起来,藤木的脸色更是冷得难看极了。他眼神yīn鹫复杂地抬起,死死地盯住了展翼,不敢相信他竟然真会这么做。当真是疯了!

    回去,别让我再重复第二遍。展翼冷硬qiáng势地回视着他,不要挑衅我的底线,否则他的视线蓦然向下,冰冷地落在了倒在地上那个日本兵的身上,他就是下场。

    听到他的威胁,藤木满脸的yīn森顿时全都浮了出来。他险些气炸了肺,怒气冲冲地赶回司令部,准备向淮北指挥部拍电报,狠狠给对方一个教训,却猛然发现驻地里的通讯设备竟然都被转移走了。

    展翼竟是趁着他们外出的这一会儿功夫,当机立断地派人来抄了老窝。当下,藤木的脸色就极度难看。他神qíngyīn鹫地死死看着一屋子被she杀的士兵,和拆卸一空的电报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狠狠地怒声咒骂了一句。

    展翼!

    而展翼此时正沉默地走进教室里,查看苏碧的qíng况,眼见她平安无事,一直紧绷的qíng绪才蓦然松懈了下来。他的脸上表qíng微丝不动,唯有冷厉的眼眸微不可见地柔和了几分。但在学生们好奇惊惧的眼神中,没有过多地表露出来。

    他转身走到门外,被日军踹倒在地的校长已经被士兵颤颤巍巍地扶了起来,身上沾了点土,头上青紫了一片,流了一丝血迹,幸好人没有大碍。老校长对着展翼谢了又谢,在他正准备率部离开之时,忽然开口发出了一个请求。展将军,国难当头,能否请您给学生们上一堂课?

    上课?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请求,展翼的神色一顿,望向了他。

    老校长眼神温和,坚定有力,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学生和老师们虽然不上战场,但是也要知道现在外面的世界怎么样,如今的国家有多危急,我们每一个人身上担负着怎样的责任和重担。战火即将燃遍华夏的土地,说不准未来的某一日我们每个人都要面对生与死、战与不战的选择。请您今天先来上一课,为大家揭开最现实的一幕真相。华夏的雄狮已经沉睡太久,现如今应该醒了。

    听到这些话,展翼的眸光低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终于答应道:好。

    他颔首应下,当即老校长就急匆匆地召集了全校的师生排队站立在cao场上,请展翼上高台。地上的泥土间犹然要残留着一滩新鲜的血迹,赫然是刚才那个被打死的日本兵留下的。

    所有学生们都猜到了这一点,却在路过时忍不住悄悄避讳地绕了过去,连眼神都不敢仔细看上一看,仿佛那是最可怕的东西。唯有苏碧,直直地从血迹上跨了过去。

    这一幕,被高台上的老校长和不少老师看到了眼里,心下忍不住沉声叹了一口气,更是觉得今天的这堂课十分有必要,目光灼灼地等待着展翼的开讲。

    却没想到,他一上台,却猝然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几秒之间上膛扣住扳机,直直地指向了台下。顿时,台下的学生们就惊恐地尖叫了起来,相互仓乱地四处奔逃,尤其是被他的枪口正中央指着的那几人人,更是目若呆jī地呆愣看着他,整个人的脸色都惨白得没有了血色。

    啊!

    啊!!

    转瞬间,整个cao场都混乱不堪了起来,尖叫和惊惧夹杂成了一片。只见展翼紧皱着眉头,蓦然抬起枪口,砰!

    他向半空中she了一枪,震鸣的声音立时把在场所有人震在了原地,不敢随意乱动,满眼都是惊恐无比地抬头望着他。

    展翼沉声道:日本人就是这样用枪指着我们。

    砰!他骤然又向半空中she了一枪,惊吓地所有人心里忍不住颤抖。

    展翼:杀了一个。

    砰!

    杀了两个。

    砰!

    直到要杀光我们所有人。

    展翼收回了枪口,但是那一声一声震耳yù聋的枪鸣声却像是在所有人心头久久回dàng,挥之不去,狠狠地敲了一记警钟。

    这些学生正值青chūn年华,整日在学校里读书学知识,虽然从报纸上看到过日本在北方的侵略战争,在家人担忧的口中听到了世道艰难的感叹,有的更是在街上亲眼见识过了嚣张狞笑的日本兵的shòu行,但统统没有刚才展翼那结结实实的三枪子弹给他们来得震撼。

    那种被冰冷枪口直接指着的崩溃恐惧感,那种被声声震耳yù聋的枪声震慑住的死亡临近感,那种陡然被激起的无力反抗和想要奋力挣扎的求生感,全都让他们刻骨难忘,铭记于心,像是被一块炽热的铁块深深地烙印在了心上。

    日本人是什么?侵略是什么?战争是什么?

    不是他们看到过的,听到过的,说起过的,而是真真实实地死亡与战火,生存与求活。这一刻,他们从来没有这么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

    他们活着,却活在了敌人的枪口下。

    展翼锋锐的视线冷冽地扫过所有人的脸上,蓦然在苏碧扬起的严肃白皙的面庞上顿了一顿,眸光深邃了片刻。他沉默了几秒,骤然开口道:刚才,你们所有人都避过了地上的那滩血迹。

    他一提起此话,台下的不少人顿时就愧疚地低下了头,有的人更是眸光飞快地往那处瞥上了一瞥,而后又仓然收了回来。

    没错,那是日本人的血。展翼肯定道,是不是觉得肮脏,觉得污秽,觉得玷污了你们清清郎朗的校园?

    他一针见血,直接沉声指出道:可是他不死,刚才死的就是你们中的任何人。记住,不是一个人,而是任何人。一个,两个,三个,或者更多。

    这话一出口,立即就让不少人脸色惨白了起来,回想到了刚才那一幕。不少学生已经在教室里偷听偷看到了日本人和华夏军人对峙的场面,那一触即发的局势让所有人忍不住胆战心惊,生怕日军当真是冲了进来。那他们会这么样

    一想到这里,众多的学生顿时脸上铁青冰冷一片。

    当即,有人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在台下蓦然尖声质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把日本人赶出淮南城?这一声尖叫立时打破了现场的平静,像是剪刀划裂布匹一般,发出了撕裂般的裂帛声,震住了所有人的心头。

    现场怔住了好一会儿,不由有更多的学生纷纷质疑了起来,是啊,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在城内为所yù为?

    明明,我们的人数比他们多了那么多!五个打一个,才能全部将刚才那些人消灭!

    你们不是军人吗?为什么还让放任侵略我们家园的敌人在这里安然驻扎?

    一声声的质疑声越来越高,每个学生的脸上都是不解,质疑,惊忧,目光直直地盯在展翼的脸上,似乎是在拷问他这一身军服到底意义何在。难道就是放任日本人耀武扬威,直到踩到底线才出来制止吗?那他们还有何安全可言?

    就在众人齐齐发问时,突然有一个声音蓦然从人群中清朗地响起,湛然有力地说道:因为我们外面有更多的敌人!

    众人一起回头,发现说话的人竟然是苏碧,顿时不由惊奇起来。

    她今日穿了一身暖色的长裙,虽然打眼望去,没有那么jīng致,但是温暖的颜色和流水一般的花纹更是给她增添了几分恬淡温柔的感觉。配上她白皙的面庞,jīng致的眉眼,任谁看来都是一个温柔似玉的闺秀。却想不到,她竟然会在此时站出来发声。

    你们都知道淮北战败了,华夏军人壮烈了无数,甚至是伤亡日军的数倍。可是你们知道他们的武器都是什么吗?

    苏碧的一问,顿时将所有学生都问住了。淮北战败后,他们伤心过,痛斥过,贬低过华夏政府的冗余缓慢,怒而生气过战场指挥官的失利,甚至怀疑过华夏军人的作战能力低下。

    每一个人都在震惊战败了,今后怎么办,会不会打到这里,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深究过根源,更是如何能了解那些细节。他们沉默地注视着苏碧,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日军有枪支,大pào,坦克,jīng锐的装备,和狠辣不留qíng的yīn狠手段。所到之处,无不是狂轰滥炸,杀光烧光,留下了满目苍夷。可是我们华夏呢?手枪,刺刀,甚至是拿着砍刀上战场!就是用这些,拼上了自己的血ròu之躯堵上敌人的枪口,阻止日军进攻的步伐。我们现在每一天的日子,都是用无数军人的鲜血换来的。

    她清亮的一句话,顿时让所有人的心头一震,齐齐静默了下来,就连刚才质疑的最多声音最高的那几人,也不由羞愧难当地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苏碧沉静的眸子看到周围每一个人,轻声说道:可是他们的人数只有那些。当没有了他们的那一日,那我们呢?我们怎么办?

    这句轻飘飘的话却是在静谧之中,落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开来,震得众人心头一片混乱。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的,目光复杂地陷入了深思。

    看到这一幕,展翼冷峻的脸上一片肃然,沉声承诺道:身为军人,我们会战到最后一刻!最后一颗子弹!最后一个人!

    他掷地有声的诺言,立时让先前质疑他的人qíng不自禁地羞愧了起来,仓促地低下了脑袋,不敢抬头。

    却忽然听到一个清亮柔和的女声紧随其后,湛然说道:还有我。若他死了,我必将继承遗志,保家卫国!

    听到这句话,展翼猝然回眸,深邃黝黑的眸子直直地望向她,幽深翻涌的眸光里似乎蕴藏着千言万语。

    苏碧:我是正直爱国的红领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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