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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寒川唇角扯起一些,问他:“你有什么建议吗?”

    邵佑回答:“你需要一个氧气瓶。”

    季寒川道:“昨天那会儿,是你叫醒我的?”

    邵佑:“举手之劳,不用谢。”

    季寒川懒洋洋道:“谢?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已经不用说这些——”他一顿。

    宁宁的皮肤又在变凉了。

    季寒川无奈,抓紧时间,直切重点:“说点实在的。”

    另一个时空里,邵佑坐在学校监控室里,看着眼前巨大的监控墙。宁宁坐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一个魔方,正在刻苦钻研。

    他侧头看一眼宁宁,唇角露出一点笑。再抬头,去看监控画面里狂奔的玩家、以及追着他们的、手里拿着巨大三角尺的“老师”。

    邵佑:“让‘它’上来。”

    季寒川:“怎么做?”

    邵佑:“用一点饵料……”

    他的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

    宁宁恍惚地眨眨眼。低头看着空空的两手,瘪嘴:魔方还没有拧完。

    她就又回到这片海面。

    季寒川看着她,若有所思。

    他抬手,去握宁宁冰冰凉凉的小手。可以想见,那个人说的“饵料”,一定是自己能拿到、但不好直说的东西。这让季寒川倏忽意识到,或许那个人的确很特殊、可以自由地通过时间与空间,与自己交谈。但这样的“交谈”,仍然在什么东西的监控之下。

    而监控的东西,不必说,自然是“游戏”本身。

    可为什么他们讲话的中介偏偏是宁宁?

    那个人说了,宁宁是和季寒川不一样的存在。

    她好像成为一个电话,或说一个“道具”,可以沟通两个空间。

    季寒川想了一刻,没有得出结论。

    四处寂静,毫无声息。水面平稳,一片死寂。

    甚至没有鱼怪前来干扰。

    季寒川心道:或许是船上那些玩家做了什么。

    他随意地拿出一块鳞片,想一想,把剩下的鳞片交到宁宁手上,让她抱住。

    在宁宁摸上鳞片的时候,季寒川看着她的手。那么锋利、可以斩断鱼须的边缘,碰到宁宁手上,却丝毫不会刮伤她。她小心翼翼抱着那一堆鳞片,最大的苦恼,反倒是东西太多,自己身上没一个兜兜。

    然后抬头,看季寒川慢条斯理地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白皙、肌肉凝实流畅的小臂。

    宁宁微微张嘴,见季寒川拿起鳞片,在手臂上一划——

    季寒川:“……”

    没有划出口子。

    嗯,意料之中。

    他“啧”了声,加大力气,再度划去。这回,皮肤上出现一道白印。季寒川几乎无奈,干脆抬起另一只手,捏住鳞片,用力向下一砍!

    宁宁“啊”了声,脸上透出点焦躁,叫他:“爸爸!”

    同时,一道血口出现在季寒川手臂上。他眉尖微微拧起,看着新出现的伤口,还有其中涌出的鲜红血流。有些刺痛,在所难免,但还能忍受。

    他安慰宁宁一句:“没事。”

    然后把沾着血的鳞片放进自己口袋,随后将手臂伸出木板。

    血液一点点滴落,融入黑色海面。

    这样一滴、两滴——季寒川心里冒出一个很突然的念头:如果自己没有理解错,“饵料”真是这种东西。那他的血,会引来下面的怪物、这场游戏的“核心”,又是什么原理?

    按照宁宁说的,她可以以玩家们的恐惧为食,补充能量。

    而她的“能量”,可以让身处另一个世界的人借她的口、目,与自己沟通。

    季寒川心里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人类的情绪,极端的、绝望的情绪,好像成为某种能源。而作为游戏生物中的异类,宁宁可以用这种能源“充电”,那么原本就在这里的游戏生物,当然更可以。

    自己是经历过上百场游戏的玩家,只是暂时失去记忆。

    与本局其他玩家相比,他原本该是最吸引游戏生物的那个。

    但他并不会因为鱼怪、因为舞会里的尸体,而觉得“恐惧”。

    季寒川甚至觉得,或许所有能走过上百场游戏的玩家都会是与自己一样的心境。按照吴欢所说的,这样情形中,“游戏”会加倍压榨自己,送自己进入过往,让他原本最信任的人伤害他,以此炮制“绝望”。

    此刻,他手臂血液汩汩流下。季寒川平静地看着水面,耳边是宁宁小心翼翼的呼吸。

    她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虽然来去无踪、不似寻常人类。

    这个念头,让季寒川有些难言的心疼。

    慢慢地,他耳边又响起细微电流声。同时,海水像是更加黑了,吞没血液的速度快了许多。季寒川嘀咕:“怎么觉得,好像我在舍身喂对手。”

    他不会觉得恐惧,只好用一点伤口,来伪装成负面情绪。

    季寒川想:如果真是这个逻辑,那这个“游戏”的计算机制,是真的很刻板啊。

    他之前就有过类似念头了,此刻,也只不过是想得更深入一些。

    血流将他的手臂染红。这回,季寒川没有再堵住耳朵,而是直接闭上眼睛。

    和昨夜最后的记忆一样。这一回,仅仅是闭上眼,耳边的电流声就弱了下去。他摸索着,又从自己衣服下摆撕下一条布料。只是单手操作,还是困难。于是季寒川开口,对宁宁说:“帮我绑在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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