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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的灯光不亮,是融了江南情调的麦黄色。

    她趿着拖鞋走到他身畔,探着指尖戳了戳他的肩头,“四哥,要不要去洗漱?”

    “不急,明早几点拍戏?”男人将烟头灭在烟灰缸里,拉着她的手腕就将她拽到膝前,拇指轻抚着她皓白的肌肤,眸色很温柔。

    砚时柒头顶的浴巾有些沉,她抬手整理着,说道:“七点,在一户民宿客栈里,离这边很近。”

    男人颔首,见她一直摆弄头顶的浴巾,薄唇浅勾,“把头发吹干,早些休息。”

    “你呢?”砚时柒拽下浴巾时,反问了一句。

    他瞬时起身,站在她面前,拢着她的发丝在她唇上印下一吻,“陪你。”

    后来,砚时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大致是男人给她吹头发的时刻太温馨,也或许是暖融的风让她困倦,当头发被吹干时,她已经哈欠连连。

    她隐约察觉到,自己是被男人抱回卧室的,躺在软软的床铺上,半睡半醒间,她听到耳边有人温柔地说:“乖,睡吧。”

    ......

    晚九点半,水乡东侧的深巷民宿。

    这间民宿的位置很偏僻,不临街不临水,在一条路灯昏黄的深巷尽头。

    民宿门口,有一人驻足眺望着。

    不多时,一阵稳健有力的脚步声自深巷中传来,穆沂凝眸观望,融了昏光的夜幕之处,男人的身影徐步而来。

    深夜的水乡温度愈发低凉,染着潮雾的空气里,他身上披着长及膝侧的薄呢风衣,衣摆随着他的步伐在腿边撩荡着。

    穆沂迎了上去,站定在他面前,颔首:“四少。”

    “人在哪里?”男人的瞳眸暗邃如渊,像沉潭里浸了墨,闪着凛凛的幽光。

    穆沂冲着身后的民宿看了一眼,“在里面,刚刚什么都说了!”

    男人没言语,在穆沂的带领下,阔步踏进了民宿的门槛。

    房间里,布局很简单,一张标准双人床,右侧是洗手间,窗前的电视柜上摆着老式厚重的电视机。

    随着门扉洞开,吹开了淡淡的血腥味。

    此刻,地中央的木椅上,之前偷拍的瘦小男人正襟危坐,双手平摊在膝上,算不上鼻青脸肿,但嘴角和鼻下,还带着伤和血迹。

    穆沂没动手,另一位保镖兄弟打的。

    没有很用力,也就两个拳头,就把对方打的嗷嗷叫,什么都招了。

    秦柏聿站在入门处,掀开眼帘疏冷地瞥了一眼,问向穆沂:“他呢?”

    “已经通知了,这会应该在......”

    “咚咚咚——”

    随着穆沂回答之际,民宿外的木门也被人砸响。

    穆沂和男人对视一瞬,遂上前将大门拉开,房间里的光束瞬间倾洒在门外的地面上,而光晕里还站在一个身穿皮衣和黑色牛仔裤以及短靴的男人。

    是冷奕阎!

    他还在立在门口,门开时一手捏着左耳的耳钉,挑眉往里面看了一眼。

    目光和男人相撞,似乎没料到秦柏聿会在这里,他的表情登时一凛。

    “秦四哥......”

    之前,穆沂的那条三个字的消息,写得正是:冷奕阎!

    第438章 她不是你要找的人!

    冷奕阎站在门口悻悻地招呼了一声,垂下耳际的手指,低头踏进了民宿。

    那名坐在椅子上的男子,一看到他就险些痛哭流涕,他指了指穆沂,又看了看打他的那名保镖,“冷少,救命啊。”

    冷奕阎:“......”

    废物!

    不是扬言自己是江南最牛的私家侦探么?连张照片都没拍到就被人打成这个狗样,还有脸喊救命?!

    冷奕阎没什么好态度的冷觑他一眼,尔后看向秦柏聿,清了清嗓子,“秦四哥也来江南了!”

    男人身上散出少许的戾气,站在冷奕阎的面前,疏淡的眉眼划过冷色,“为什么调查她?”

    冷奕阎闪了闪神,拇指和食指又摸了摸耳钉,斟酌着说道:“也不算调查,毕竟没怎么接触过明星,想着打探一番......”

    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在男人极具压迫性的视线里,闭了嘴。

    编不下去了!

    秦柏聿没有开口,房间里的气氛就这般凝滞着。

    冷奕阎和他身高相仿,此刻却在气势上短了一大截。

    他生扛着男人沉冷灼人的视线,莫名感觉来自四面八方的威压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少顷,他才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垂下眸,舌尖舔了下后槽牙,“是,我是在调查她!”

    男人低冽的砸出两个字:“原因!”

    冷奕阎深深呼吸着,抬头和他的冷眸交汇,又匆匆瞥开,“我怀疑她......和温家有关系。”

    这个怀疑,不是凭空臆想的。

    砚时柒和橙橙太像了!

    甚至,相似到他午夜梦回之际,在暗黑的房间里,望着墨空竟生出一股子诡异的想法。

    会不会砚时柒就是橙橙,会不会当年她没死,只是出了意外,失忆了?整容了?最终又阴差阳错地嫁给了秦柏聿。

    这种猜疑的心思,随着日积月累的思念愈演愈烈。

    他在网上搜索了关于砚时柒的所有消息,包括她三年多前入行,包括她的背景家事都清白如水,却又很难寻到相关踪迹。

    冷奕阎想,也许他是魔怔了,才会做出这样一种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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