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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曜风这会儿像不良少年逃课刚回来,一掀帘子笑道:“潘丞相,您和她置什么气,咱出去聊吧。”

    潘笑没想到这小年轻临场发挥不错,拍拍膝盖自己站了起来,还记着瞪一眼对立党派的姜且。

    “胡子长见识短,走了。”

    “我胡子长?”姜且气笑了:“你也没短到哪里去!”

    再坐回马车,潘笑随即落座旁侧,表情一收危襟正坐。

    太监阿福仔细瞅了两眼他们的表情,小心翼翼道:“还回风流集?”

    潘笑冷嗤一声。

    “自然是回风流集,”闻曜风笑道:“丞相冷着脸作什么,见了我也不开心?”

    对方径直别过头看向窗外,不发一言。

    太子府剧组压根没建,说去那太监也会找个由头挡回去。

    曜太子的设定便是天性放荡不羁,他养了太多舞姬歌伎,最后索性就买下一处闹市中心的听香榭,公然在此长住。

    风流集半归夜市半归烟柳巷,来往散客鱼龙混杂,藏了不少秘密。

    再度落座时,潘笑没有走过来。

    他抬手拂开竹帘听外面的娇笑声,沉着脸色示意仆从们都退出去。

    闻曜风支着下巴看他,眉头一紧。

    潘丞相人前人后,全然是两副态度。

    他在姜太傅,在皇帝面前,都是一副嬉笑宽厚的样子。

    可此刻的潘丞相气态冷峻,倨傲到根本不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先前录《绝杀之刻》第一期前后,他们六个嘉宾私下聚过几回。

    老潘老姜都是性格很好的人,虽然资历深还凭热剧拿过好几轮奖,照样跟他们几个小年轻盘着腿打斗地主,贴的脸上都是白条,笑到啤酒淋了一领子。

    如今一入了戏,杀气般的凛冽感扑面而来,毫无保留。

    “金鸩羽的事,打听出来没有?”

    “没。”

    潘笑转过身,很慢地上下扫了一眼,嘲弄道:“太子忙着陪姑娘们喝酒,这点小事,老臣自己去慢慢问便是。”

    “那怎么好意思,”闻曜风快睡在长桌上,半趴着眯眼看他:“丞相,您就急着这一会儿,连坐下来喝杯茶都不愿意?”

    潘笑脸色一变,三步就到了闻曜风面前,竟伸手如鹰爪般钳住他的领子:“太子,有几句话,咱们得说清楚。”

    “我效忠你,因为你是当朝嫡长子,是不可动摇的国本,背后立着千百年祖宗的规矩。”

    “金鸩羽不夺,淳王爷一系只会更加肆无忌惮,迟早要把你内外人脉都掀个干净——到时候我也得跟着你一起死!”

    闻曜风并不挣扎,松松垮垮地任他拿捏着,极轻地问了一句。

    “拿了毒羽,您想先杀谁?”

    潘笑冷厉道:“自然是替你杀了你那好弟弟!”

    他猛地一松手,快步踱回窗边,左右确认是否有第三只耳。

    “淳王爷招揽雅士学贤无数,名声政绩都太漂亮不过,现在对你是一年比一年威胁更大。”

    “倘若你还念在什么兄弟旧情……”

    “是该杀。”闻曜风玩着自己的发稍,并不动情:“丞相费心了,我这边也会多加留神。”

    潘笑没想到自己第一项劝说任务会这么好完成,表情一变飞快告退。

    “太子殿下,上林苑再叙。”

    等潘丞相离开之后,太监阿福才凑过来,端了一盘茶点供他解渴。

    闻曜风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探头道:“他走了?”

    “走远了。”

    “刚才……淳王爷悄悄往我袖子里塞了个东西。”青年往胳膊里摸了半天:“这儿呢,我瞧瞧是什么。”

    硬质糖果滚落在桌面上,标志性LOGO特别招眼。

    居然是广告冠名商新出的激爽蓝莓薄荷糖。

    白淳也是个玩游戏的鬼才。

    阿福很配合地摇摇脑袋:“这是个什么,小的看不明白。”

    闻曜风笑了一声,剥开糖纸就准备吃。

    “殿下——殿下!!”阿福伸手拦他:“金鸩羽的事儿您又不是不知道,旁人给的食水您别乱碰啊,万一毒着了怎么办?!”

    闻曜风眉毛一扬。

    “什么旁人,那是我亲弟弟,吃!”

    阿福:“……!”

    曜太子嚼着糖块下楼转悠,一溜花枝招展的妙龄歌伎全围了过来,娇滴滴地边抱怨边往他身上蹭。

    “太子好久没来找奴家玩啦。”

    “今晚喝酒么,您是不是都忘了娟儿了?”

    “殿下~~~”

    曜太子也不顾及,左右胳膊各搂一个就往外走,公然带着姑娘出去逛街。

    “阿福,带钱没有?”

    小太监懵道:“啊?”

    “我想吃这个,”闻曜风伸手一指远处的麦芽糖小摊,手腕又是一转:“还有卖冰镇西瓜的?那个也买一份。”

    小太监快急坏了,心想现在毒羽在谁手上都没个谱,您到处逛吃逛吃也不怕开局就完蛋。

    “殿下——”

    太子眉毛又扬起来。

    “吃西瓜都不让了?”

    “吃……您随便吃……”

    闻曜风搂着姑娘吃着西瓜,从东集逛到西桥,慢悠悠道:“宝贝儿们,这金鸩羽的事儿,你们听说过没?”

    歌伎捂嘴直笑:“我们成天在听香榭里等您,哪儿知道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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