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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底的深秋季节,夜晚冷空气骤降,没了白日璀璨阳光,呼啸北风在大街小巷肆意穿梭。

    除了年少轻狂时偶尔几回肆意,容淮在之后的岁月里再未飚过车。然而今天破例,几乎从机场外的绕城高速便开始一路狠压着油门。

    车窗掩不住引擎轰鸣,快到红色警告区域的车速没能让他冷静下来。

    容淮瞥过仪表盘上的液晶时钟。

    距离她同他最后联系,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那通戛然而止的电话,他当时身处值机柜台,环境吵闹,并未听清太多。只能隐约察觉到她附近有旁人经过,而后嘈杂动静穿过听筒,发出撞击的巨大闷响,他很自然地判断手机大概是摔了。

    只是等他反应过来回拨过去,却再也没能接通。

    老实说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就这点功夫,失联范畴的边儿都够不上。或许是手机没电,或许是彻底摔坏,种种可能性太多,机场人流巨大,不小心错过,也不是稀罕事儿。

    过去的六十分钟内,理智不断警告他该上飞机,近在咫尺的机会,不提扬名立万,至少也是平地起高楼的阶段。

    李晋反复发来的消息亦在证实这一点。

    然而此刻,眼前全是姑娘那张笑起来酒窝清甜的脸,他不得不为这素来不屑的第六感折腰。

    哪怕鲁莽,草率,荒诞,愚蠢。

    他认命了。

    风起云涌,到达《MUSE》总部大楼时,天气比先前更糟糕一些,昨夜的狂风暴雨仿若余威犹在,这会儿淅淅沥沥又下起小雨。

    容淮没耐心在会客室等,径自上了27层,白婧加完班正收拾东西回家,瞥见面容阴冷的青年,怔了怔。

    联想到下属晚上例会请假的缘由,她感到相当意外:“容总,你现在不是应该在机场吗?荆羡……”

    容淮:“我联系不上她,请帮我找一下她下午拍片的同事。”

    这才多久?就来堵人。

    白婧心情微妙,对上他黑眸沉沉难掩焦灼的眼,诧异这位惯常淡漠难搞的年轻总裁在陷入爱情后,居然如此头脑发热小题大做。

    转念一想,对方不过堪堪26岁,也就见怪不怪。

    可怜天下有情人。

    她帮着给CICI打了电话,直接了当问对方工作结束后的经过。

    陈舒妍正在睡觉,被吵醒后犯着迷糊:“啊?差不多六点多就完事了,然后荆羡开车送我回的小区,我估计这这会儿她也早到家了。”她并不清楚前因后果,打个哈欠:“怎么了?”

    容淮:“你家在哪?”

    突如其来的男人嗓音,让气氛变得凝滞。

    陈舒妍很明显在电话那头僵住,白婧赶紧出来打圆场解释了一通。她听完组长的话,不由得凝重起来:“水岸森北,就那个待拆改造危房的对街。”

    容淮抬眸,面色瞬间冷冽。

    ……

    同一时刻。

    四面水泥墙的地下室,堆着各色垃圾,吃剩的泡面和馊掉的饭菜味道混在一块,令人作呕。

    荆羡就在这恶心到了极致的环境里缓缓醒来,突遭袭击,后脑晕眩,再加上鼻尖充斥的气味,她如今胃里翻江倒海,只想吐。

    耳边是窸窸窣窣的声响,她强忍着不适,一点点睁开眼。

    视线模糊,入目是堪比垃圾场的地面,角落处稍好一些,铺着条脏到看不出颜色的被褥。有个流浪汉模样的邋遢男人,正蹲在那边,背对着翻她的包。

    包里的东西早就被倒出来散在附近,他拣了钱包,将现金全数取出,高举过头顶,借着忽明忽暗的灯泡光亮点数。

    一连数了两遍,又带着酒意骂骂咧咧:“操他妈的,就这么点。”

    荆羡没出声,她的手被尼龙绳反绑在椅子背后,整个人暂且被束缚在椅上,无法动弹。

    男人粗嘎难听的破锣嗓子听上去有几分耳熟,她费劲地回忆,终于辨别出对方是崔泠包养的那个小白脸,似乎叫阿威,之前超市门口也遇见过。

    前阵子还大背头花臂有几个小钱买烟,如今落魄成这样,想来是崔泠的再度入狱,叫他没了主心骨。

    关于容淮的前尘往事里,据说这个阿威也掺和了杀人骗保的重要戏份。

    恨意和复仇的隐隐戾气后知后觉窜上脊背,荆羡忽而就镇定下来,初醒的惊惶和害怕逐渐消退,她死死盯着对方,在对方转身时,装作刚刚转醒的迷茫模样。

    “你、你做什么?”

    阿威仍有几分醉意,见这姑娘一脸惊慌失措,立马得意起来:“老子求财,乖乖听话,就不弄死你。”语罢,他弯腰抓个破酒瓶,走到她面前,用碎玻璃的那一端抵着她纤细白嫩的脖颈。

    荆羡狠狠掐了下手心,强行逼出泪意:“请不要伤害我,我有钱,都可以给你。”

    闻言阿威大笑:“老子知道你是只肥羊,那臭婆娘早同我说过。”靠得近了,就能闻到美人身上玫瑰和柑橘的清香,有别于他过去干过的任何一个下贱货色,带着与生俱来的娇贵和清新。

    他被酒气熏得浑浊的眼染上猥琐,突然伸手,扯住她的马尾往下拽。

    荆羡被迫仰头,泪水滑落玉白小脸。

    怎么瞧都是楚楚可怜,也勾得阿威蠢蠢欲动。他脱掉破破烂烂的外套,不怀好意盯着她鲜艳欲滴的红唇:“只要你让老子舒坦了,一切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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