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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峤是他的。

    要离得近一点,再近一点。

    即使两人已经紧紧相拥,某一部位灼热地挨在一起,也还不够。

    毕禾想,不够。

    薛峤却在这时停下了。

    毕禾眼眶已经晕染了一圈红,睁着眼茫然地看他。

    薛峤笑着吻吻他的眼睛:等我一会儿。

    说着便放开毕禾从沙发里起身,毕禾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走进洗手间,不一会儿又出了来,手里拿着一个瓶子。

    毕禾原本就染着红晕的脸,腾地一下彻底烧着了。

    第58章 所谓乐极生悲

    当一个人站在薛峤面前的时候, 首先会注意到的当然是他的脸。

    其次多半会是那双站立时就显现出长度优势、坐下来凳子稍微矮一点就无处安放的长腿。

    若是有机会多看一会儿,便又会注意到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指、一挽起袖子就散发出隐隐力量感的小臂、穿低领上衣时暴露出来的锁骨等等。

    但这些都只是只要长了双眼的人都能注意到的表象。

    此刻,除了毕禾, 大概再没有第二个人能看见薛峤的另一面。

    毕禾的手臂软软地搭在薛峤肩上,在长时间的撞击中渐渐失了力气, 胡乱地在对方的背上游走了一会儿后缓缓滑落下来,像是最后的挣扎、又像是发泄一般,在结实的腹肌上抓了一把。

    薛峤十分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旋即低头轻轻地咬了身下人的脖颈一口,毕禾整个人都抖了抖, 连带着薛峤也难耐地喘息了一下。

    毕禾几乎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耷拉着眼皮迷迷瞪瞪地看薛峤。

    这个男人脸上已全然没了平日的随和,充斥眉眼的笑意被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情绪替代,全身流畅的肌肉线条都稍稍紧绷着,有薄薄的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的脸滑下,滴落在毕禾的眼睫上。

    毕禾眨了眨,对着此刻性感极了的薛峤露出一抹笑意来。

    开心?薛峤原本的低音炮里夹杂着一丝沙哑, 不怀好意地舔了一下毕禾的耳垂。

    毕禾小小地啊了一声,愉悦的笑意彻底藏不住了:嗯对啊。

    他话音刚落便立刻闭了嘴。

    这声音听在自己耳里, 实在是

    薛峤紧紧抓着他的腰, 低头吻毕禾的力度却很轻, 缓慢地、温柔地。

    他吻在毕禾还扬起的唇角。

    暗恋成真算什么, 更牛比的不是和暗恋对象负距离吗?

    毕禾想想就开心极了, 到了后半夜进了薛峤房间, 恶从胆中生,主动往薛峤身上爬,红着脸在上面坐了一回。

    简直有如神助。

    D市的冬天户外温度非常低,整天整天刮着凛冽的大风,室内暖气却开得很足,毕禾裹在被子里还出了薄薄的一层汗,睡得迷迷糊糊地扒拉了一下被子,将手臂拯救出来。

    一只手又伸过来将他塞了回去。

    毕禾清醒了,睁开眼看向旁边的人:天亮了?

    开口才听见自己声音沙哑,带着很撩人的尾音。

    还没。薛峤将被子往毕禾肩头拉上去,再睡会儿吧。

    他裸着上身,锁骨往下一点还留着非常引人遐想的痕迹。毕禾这个人就是矛盾的结合体,一边扭扭捏捏地害羞着,一边又头心地往那个方向挪动。

    毕禾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脚步,风太大了,他看不太清那个遥远的人影。

    二院住院部C区的护士长这段时间和那个叫宋蕊的年轻女人混得很熟了,有时候对方照顾爱人忘了吃饭,她还会从医院食堂打一份带过去,两个人也经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因此警方先找了她来,希望能起到一定的自杀干预作用。

    但事实证明这并没有太见效。

    蕊姐整个人已经翻去了护栏外,情绪倒没有很激动,甚至看起来还有一些闲适的模样。这么冷的天,她外套也没有穿,坐在天台边上闲闲地哼着歌,鲜红的长袖连衣裙下一双细细的腿慢慢晃悠着。

    只是每当她不经意地转过头时,苍白的脸上神情却有些茫然。

    护士长绞尽脑汁,小心翼翼地酝酿着措辞,蕊姐像是在听她说话,又像是全然听不进去,就在对方犹豫着想要再往前迈近时,她忽然缓缓地回过了头。

    禾子来了吗?她平静地问。

    护士长犹豫地回头往身后看,早已赶来的警方对她点了点头。

    她张了张口,一声来了却在她身后响起。

    这是属于男人的声音,甫一传进蕊姐耳里,女人的脸上便逐渐露出笑意来,不再似方才那漫不经心的模样,整个人十分危险地迅速扭了个身,在周围的惊呼中,上半身趴在护栏上,笑眯眯地对走来的人挥了挥手。

    禾子。

    毕禾穿过众人走上前,一直走过离蕊姐最近的护士长,但没等他走近没等他走到能一伸手触碰到蕊姐的范围里,护栏外的女人又笑着道

    站住。

    毕禾下意识停了脚步。

    你怎么穿这么少?蕊姐责怪地看看他,冻感冒了多不好。

    毕禾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他想他应该像平日一样露出笑嘻嘻的模样来,像以前那个在蕊姐眼皮子底下混日子混不吝的样子。

    但他做不到,他心里有一小团火焰,走投无路地四处乱撞。

    没事。他对蕊姐道,声音莫名地平静,反正你也看不到了。

    蕊姐愣了愣。

    毕禾又道:你是不是要死了?

    身后人群大惊失色,警方低声吼道:他在干什么?!

    蕊姐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毕禾。

    烈烈的风中,毕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宽哥呢?

    蕊姐眼睛睁得大大的,长时间缺少睡眠让她眼下的乌青越来越明显,但这天她像是化了妆,稍稍遮了一些连日来的疲惫,仿佛是许久之前清丽可人的模样。

    但此刻她的眼瞪得太大了,看着几乎有些渗人。

    她看着毕禾许久,才从唇边颤巍巍地吐出两个字:死了。

    毕禾心里有一个玻璃瓶,蓦地碎裂开来。

    他死了呀。蕊姐歪了歪头,突然大滴大滴地往下掉眼泪,他死了。

    毕禾艰难地吸了口气,问她:所以你也要死了吗?

    蕊姐流着泪,却笑道:对啊。

    那你怎么还不跳?毕禾突然问。

    蕊姐又是一愣。

    为什么要特意叫我来?毕禾被风吹裂了嗓子,要我来看着你跳下去吗?

    蕊姐下意识摇了摇头。

    毕禾扯着嘴角笑了笑:别否认了,就是这样的你不想活了,你要我看着你死,要让我感受你的悲伤,让我往后都记得你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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