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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遇平时走路见到了狗,就当没看见,自己走自己的,不会特地绕开,也不会上前摸狗头。

    可是现在这黑狗很大一只,之前没出现过,可能是新来的,很凶,她就有一点迟疑。

    偏偏江随还在不断散发出不安的气息,传染给她了。

    陈遇吸口气,声调沉静且带着几分安抚:你别看它的眼睛。

    几乎已经完全闭上眼睛的江随选择保持沉默。

    也别在它盯着我们的时候跑。

    江随听到女孩这么说,他哭笑不得,还跑呢,腿都软了老子会说吗?

    陈遇又说道:你一害怕,那种情绪狗能闻的出来。

    那也没办法,哥实在是不行,江随收紧下颚线条,喉结警惕地不停滑动,脸上倏然多了一滴水,微微凉,他还没抹,又有一滴。

    我去,下雨了。

    我知道。

    狗为什么不避雨,还堵在那儿不走?

    不知道。

    你尝试一下把狗打跑?

    恕我无能为力。

    江随要疯,眼睛都猩红了:我操啊,那怎么办?我们就在这淋雨?两人一狗上演雨中深情凝望?

    闭嘴。

    陈遇的脑子里闪过什么:你袋子里是不是有火腿肠?

    江随绷着全身肌肉,脑子里混乱一片,想也不想道:没有。

    陈遇动动还被他扣着的胳膊:我建议你看一看。

    江随快速翻开袋子看了,还真有一根火腿肠,谢三思点的?

    陈遇冷静吩咐:你把火腿肠掰成几小段,扔远一点,我们把狗引开,我数到三,你就跑。

    江随舔掉唇上的雨滴,嗓子发干:那你呢?

    这问题就很窒息了。

    陈遇用手背蹭蹭额前碎发,考虑他今晚出手帮了自己一把,就破例回了这个窒息的问题。

    我当然也跑了,难道还要留下来跟它共进晚餐?

    第8章

    江随以前出糗的次数加在一起,都没有最近在陈遇面前的多。

    好像只要一跟她接触,自己脑子里的那根弦就不时短路。

    这他妈不会是中病毒了吧?

    江随挂着张死人脸回了小楼,一言不发地爬到顶层,推门进去,蹲在大厅擦鞋。

    陈遇走到窗边,从这个角度往楼下看,大黑狗的叫声穿透小雨。

    后面传来一声暴吼:关上!

    陈遇没被狗叫声吓到,被那声吼吓的一抖,她拉开了纱窗。

    江随见状,凶神恶煞地怒骂:老子叫你把窗户关上,你搞你妈个

    陈遇回头,看白痴一样看他:不先把纱窗拉开,怎么关外面的玻璃窗?

    江随:

    陈遇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经变得不安分,在脑子里吵嚷,她烦了,把关一般的玻璃窗推回去,手一收,转身离开窗边。

    江随瞬间傻眼:我操,搞毛线啊你?

    陈遇冷冷道:自己关。

    江随气得瞪着她的背影,想骂什么又没骂出口,莫名涌出几分委屈。

    陈遇拎着鱿鱼去了第一画室。

    刘珂看她脸色不太好看,疑惑地问她怎么了?

    陈遇说没什么:那个来了没?

    刘珂摇头:没来,是我弄错了。

    我也要来了,这次恐怕会提前一周。陈遇把鱿鱼给她,叹口气,腿很酸。

    末了面无表情地来一句:月月相伴,月月想死。

    刘珂:

    想到她每次都要死要活,不禁同情三秒。

    刘珂见陈遇按胳膊,蹙着眉心挺不舒服的样子,连忙关心道:磕了?

    陈遇含糊地嗯了声。

    刘珂拉她的手:我看看。

    不用,陈遇说,没多大事。

    刘珂顾虑画室其他人,凑近跟她咬耳朵:我刚才听到江随的声音了,你跟他一块儿回来的?

    陈遇的神情有一秒的郁闷。

    刘珂及时捕捉到了这一小变化,看来是了,而且貌似还闹了不愉快。

    江随那人她不了解。

    阿遇跟她是一个班的,前后座,很了解。

    据她所知,阿遇的平常情绪是很淡薄的,没多大起伏,能跟某个人闹,说明对方不一般。

    刘珂若有所思着什么。

    陈遇折回大厅,发现少年还蹲在原来的地方,几缕潮湿的乌黑发丝搭下来,在微阖的眼睑上投下阴影,他的神情模糊不清,那样子疑似发呆。

    窗户没关。

    陈遇走过去关上。

    江随听到响动回神,冷嘲热讽:是不是想起来还要借我的画,后悔那么对我了?

    陈遇停在他面前,垂眼看他。

    江随仰着头跟她对视,半晌觉得自己这姿势,跟要骨头的狗一样。

    他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臭着一张脸站起来,手抄进清爽的短发里,随意往后捋了捋,露出爬满躁郁的深刻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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