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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将脸擦了,回了卧室,开门时穿堂的夜风吹过床上的那个小姑娘。

    许星洲仍然缩在他被子里,纤细手指拽着他的枕头一角。秦渡一米八六的个子穿的衣服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衣领下露出一片白皙有致的胸乳,换个角度简直就能看光

    秦渡尴尬至极,立刻把那衣服的衣领往上拽了拽

    胸是挺小的,可是真的挺可爱,他想。

    温暖台灯映着她的眉眼,她细细的眉毛仍不安地皱着,像是在寻找一个安全的角落似的。

    秦渡在床旁坐下,扯开一点被子,靠在床头,突然想起许星洲问他那个药盒怎么样了。

    七色花小药盒。

    那现在想来,那实在是一个极度冷静又令人心酸的自救方式。

    许星洲清楚地知道那药盒里是安慰剂,只是普通的糖片而已,可是她仍然在用那种方式自我挽救,像是在童话里扯下花瓣的珍妮。

    在《七色花》童话中,老婆婆给小珍妮的七色花有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花瓣,她用红色花瓣修补了打碎的花瓶,用黄色花瓣带回了面包圈,用橙色花瓣带来了无数玩具,又用紫色花瓣送走了它们。其中,小珍妮用蓝色花瓣去了北极

    然后用绿色花瓣回了家。

    所以许星洲的小药盒里,什么颜色都有,唯独没有绿色的糖片。

    秦渡将这件事串起来的那一瞬间,眼里都是血丝,疼得几乎发起抖来。

    那姑娘眼睫纤长,在微弱的灯光里几不可查地发着抖,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模样,秦渡小心翼翼地与她十指交握。

    许星洲的手指破了皮,秦长洲作为一个见惯了院外感染的医生,处理伤口时尤其龟毛给她涂满了红药水,碘伏将伤口染得斑斑点点,衬着皮下的淤血相当可怕,却是一只又小又薄的手。

    秦渡的手则指甲修剪整齐,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还有纹的一圈梵文,真真正正的从小养尊处优然而那双手却茧子硬皮一样不少、属于男人、有力而硬朗。

    许星洲小小的、满是伤痕的手被秦渡握着,像是捏住了一朵伤痕累累的花。

    秦渡酸楚道:小师妹。

    他轻轻揉捏许星洲的指节,如同在碰触什么易碎的春天。许星洲舒服地喟叹出声,不再难受得发抖,而是朝他的方向蹭了蹭。

    秦渡将灯关了,令黑暗笼罩了他们两个人,接着他想起什么似的,一手与许星洲十指交握,另一手从床头柜里摸出了许星洲那个贴满星星月亮贴纸的kindle。

    他还没按开开关就看到了黑暗中,许星洲睁开的眼睛。

    许星洲那双眼睛里水濛濛的,眉眼柔软得像初夏野百合,显然不是个睡醒的模样。

    浓得化不开的夜里,秦渡沙哑地问:怎么了?

    许星洲手心潮潮的,大概是发汗的缘故,他想是不是应该松开?她会不会反感与自己牵手?

    许星洲细弱地道:师兄。

    秦渡心里一凉。

    她认出来了,秦渡想。

    然后秦渡难堪地嗯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将交握着的十指松了。

    师兄。

    许星洲的声音又沙又模糊,带着一股半梦半醒和难言的发抖意味。

    秦渡又嗯了一声。

    下一秒,那姑娘迷迷糊糊地、安心地钻进了秦渡怀里。

    秦渡愣住了。

    许星洲像个小孩子一样,柔软地在秦渡颈窝蹭了蹭。

    她的那动作带着一种本能的依赖和瘫软,像是天性里就知道,在这世界上,这角落是安全的一般。

    秦渡几乎能感受到这个女孩子身上异常的、燃烧的体温,她仍然发着烧,可是那是她活着的证明。

    师兄在,秦渡低哑道:我在。

    -

    师兄,我难受

    黑夜中,许星洲带着绵软的哭腔说。

    第47章

    -

    许星洲带着哭腔道:我、我难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缩在秦渡的被子里,眼眶里都是眼泪,在黑暗中亮亮的。秦渡被她蹭得心里柔软一片,胳膊环着许星洲的腰,不经意地蹭她两口豆腐吃。

    许星洲沙哑地重复:师兄,我难受,好疼。

    秦渡模糊地道:疼什么?

    他怕许星洲哪里不舒服,将台灯开了,才发现许星洲面色潮红,难受得不住地哭,手指还扯着秦渡的衣角。

    秦渡:

    秦渡立刻紧张了起来,许星洲还处于一个不愿意说话的情绪低谷,连告诉他难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似的。

    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是有没发现的伤口么?还是感染了什么细菌病毒?秦渡简直吓出一身冷汗,把许星洲半抱在怀里,摘了眼镜,以眼皮试她额头的温度。

    女孩子浑身软软的,简直任他摆弄,体温却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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