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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嘉珩打断他:你现在帮我买个东西过来。

    程轶咦了一声,似乎是换了个地方,噪音稍微少了一点:什么东西?

    粉底液。

    程轶:

    程轶懵逼了:啥玩意儿?

    粉底液,要最白的色号,越白越好。

    程轶目瞪口呆了一下,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问他:你要送给小学妹的?

    程轶心想这个人还挺上道啊。

    不是,陆嘉珩淡淡道,我自己用。

    程轶:

    *

    初父和邓女士把晚上的饭菜都弄好了才走。

    她肚子不饿,陪着你猜玩了一会儿,做了作业,从柜子里翻出了一盘机器猫多拉a梦的光盘,趴在沙发上看。

    晚上六点多,初栀看完了两集,一直乖乖趴在她旁边的你猜耳朵突然动了动,前腿支起来。

    初栀没当回事儿,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下一秒,敲门声响起了。

    那声音太轻了,几不可闻,刚开始初栀根本没听到。

    她把动画片按了暂停,又等了一会儿,细细地听。

    等了十几秒,声音又响起。

    连续不断的,很轻的敲门声。

    冬天的晚上六点,外面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初栀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泛起来了。

    她咬着嘴唇,静悄悄踩上拖鞋,走到门口。

    没说话没应声,只偷偷地打开猫眼的搭扣往外看了看。

    陆嘉珩垂着眼站在门口,穿着薄薄的衬衫,没穿外套。

    初栀肩膀一塌,长长地松了口气。有点奇怪他为什么没按门铃,还用这么小的力气敲门。

    她站在门口没动,停了一下,转身重新回到客厅,一屁股坐进沙发里。

    门口安静了。

    几分钟后,初栀重新站起身来,又走到门口,往猫眼外面瞧,看见他还站在门口。

    她眼睛刚凑上去,他又敲了两下。

    极轻极弱的敲门声,声音小小的,听起来有点有气无力。

    初栀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

    又过了几分钟,敲门声第四次响起。

    每次都是轻轻细细的两声,也不多敲,有点小心翼翼,好像怕吵到谁似的。

    初栀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拧开了里面的反锁,打开了门。

    她板着脸,用自以为凶神恶煞的眼神瞪着他,凶巴巴地开口:干什么?

    小姑娘穿着睡衣,粉白色的棉质裙子,裙摆裹着荷叶花边,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小腿。

    声线还是绵绵的,像只小奶猫。

    好像没什么气势。

    初栀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声音太小了的原因,想着一会儿说话是不是还是要大声点。

    嗓音高还是低显得比较凶?好像要稍微尖一点吧。

    她正想着,脚边的你猜嗖的一下就蹿出去了,一口咬住陆嘉珩的裤管,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尖尖的爪子也露出来了,拼命的往上抓,湛蓝的眼睛仿佛都具象化出了仇恨的光。

    初栀:

    初栀没想到你猜凶的这么积极,好像还一副终于能动手了的样子,怪高兴的。

    脚边一只猫发疯了似的拼命刨他,陆嘉珩不为所动,低低垂下眼帘,有点乖的样子。

    他安静了一会儿,低低的开口,声音哑的吓人,气息很弱,游丝一般,软绵绵地:我生病了。

    初栀狐疑地看着他。

    刚刚没注意到,此时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才发现他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对劲。

    漆黑的发有点乱,额发随意抓了抓,湿了几缕,而且脸色差极了。

    虽然他唇色本就很淡,但是此时已经完全不是淡,白到吓人,像是涂了层颜料在上面似的,毫无血色,连带着显得整个人都有些憔悴。

    初栀抿了抿唇,语气不自觉地放缓了一点儿:你怎么了。

    陆嘉珩眼睫一颤,抿着苍白的唇,手指捏着一支体温计递过去,漆黑的桃花眼湿漉漉地看着她:我发了很厉害的烧,我现在好虚弱,连抬手按门铃的力气都没有。

    初栀低头一看,体温计上面的水银柱已经飚到头了。

    初栀:

    这可真是烧的太厉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又名《少爷是个心机婊》《我哥们儿让我给他带粉底液请问他是不是想gay我在线等挺急的》《论粉底液的10八种用途》《您的体温计爆炸了》《我就是戏精了怎么地吧》

    第34章 三十四块

    水银体温计最高刻度是四十二度。

    水银到头, 应该有个四十三度了。

    初栀垂眼看着手里的体温计,水银柱就端端正正地停在四十二上面一点点的位置, 再往上走点儿,可能这体温计就要炸掉了。

    初栀呆了一下,没说话,微微皱了皱眉,抬起头来,又看了他一眼。

    此时面前的男人看起来是不太一样,平日里那种散漫慵懒的感觉全都不见了,确实是一副虚弱极了的样子,湿漉漉的眼,微微垂着的唇角, 低着脑袋看着她, 整个人显得安静又无害。

    初栀抿了抿唇,把手里的体温计递给他, 微微撇过眼去。

    陆嘉珩慢吞吞地抬手, 接过来。

    初栀后退了一步。

    砰的一声, 房门在他面前被砸上了。

    陆嘉珩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沉浸在疾病的折磨里,甚至已经开始觉得自己真的开始浑身发烫,意识模糊了。

    下一秒, 初栀的声音闷闷地从门后传出来:你发烧了找我干嘛,你找消防员吧。

    陆嘉珩:

    陆嘉珩错愕了,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初栀背靠着防盗门等了一会儿, 外面静悄悄的,完全没声音,她想了想又转过身来,从猫眼往外看。

    他还站在那里,垂着头,有点模模糊糊的一个轮廓,和刚刚的姿势一样,一动不动。

    像只被人遗弃了的小猫小狗什么的。

    也不太像是装的。

    而且装病这种事情,有什么必要。

    但是什么人能烧到四十二度啊!

    体温计坏掉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初栀陡然生出了一种罪恶感。

    她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开了门。

    陆嘉珩听见她开门的声音,抬起头来,黑漆漆的眼一下子就亮了。

    初栀看他一眼:你真的生病了吗?

    陆嘉珩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他沉默了一下,嗯了一声。

    初栀别开视线:那你快点回家去吧,或者去医院,别穿那么少站在这里了,外面又没有暖气。

    我家也没有暖气,陆嘉珩低声道,我刚搬过来,还没来得及去交取暖费。

    初栀愣了几秒,才想起来这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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