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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转过身按下了电梯,没再回头。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他隐约听见了许琴的啜泣声。

    他试图做出点什么反应——但他已经没有办法,也没有精力产生什么感触了。

    人累了,不想再欠下什么了。

    周奚叫了辆Uber,就停在大门口。在路过小花坛的时候,他对着帽子隔空地远远打了声招呼。

    “真走了。”

    雪把世界吹成一片荒芜的白色。

    周奚不晕车,但这次好像是个例外——在去辛村这一小时的路程上,他全程都蜷起身子压抑强烈的反胃感。

    身体状况太差了。

    下车的时候司机还帮他拿了行李。他唯一觉得好受点的就是看见了那栋自己熟悉的建筑物,房东一家出去度假了,把空房子留给他暂住几天。

    房东是个在海外创业打拼的商人,关系不远不近,但也算得上是半个朋友。人很靠谱,留学的时候周奚在他这租了很长一段时间。周奚有段时间睡眠不好,还得了他照顾。

    现在又在暴雪天里借他房子静养,大门的密码二话不说就发了过来。

    他踩着积雪从院子的小道上走过,围巾被风高高吹起来打在他的脸上,镜片上沾满了细小的水珠。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奚每走一步,腿都像是灌了铅一样,迈得沉重不堪。

    他在门口站得笔直,看上去巍然不动,可输着密码的手抖得厉害,费尽全力还是摁不准。

    “滴滴滴,Error.”

    机器无情地报错声。

    不是安静地流泪,他在哭,他想哭,他想肆无忌惮地把自己摔在雪地里,把声音都发泄埋进在泥土里。

    “滴滴滴,Error.”

    身体里有嘶吼暴烈的情绪,控制不住地刺破他的躯壳,要掀翻他的理智,想要大声地不顾一切地冲出来,碾碎他一直沉寂无声的灵魂。

    “叮咚——Welcome.”

    他终于打开了门,风夹着新鲜的雪卷进了屋里。房东的小独栋里有门窗久闭后陈旧的空气味道。

    墙上的古典挂钟悠闲地摇摇摆摆,显示着晚上七点整。

    周奚浑身发抖,他慢慢地在门口脱力地跌坐下来。

    作者有话说:

    今天吃了猕猴桃,买了一盒然后一直没熟透的样子让我放了好几天……终于惦记起来吃了,但好像没区别还是很酸。眼泪落下来TAT。

    吃完猕猴桃去买荔枝!荔枝出来了!

    最近好像还看见了黄桃耶?黄桃也好好吃。

    PS:终于走啦!!!(破音)敲锣打鼓欢送许琴,告辞!

    这一退就是一辈子!(癫狂地被拖走)

    奚哥不要哭呀,都过去啦。

    明天周一加更,陆老板上线!期待ing(づ ̄ 3 ̄)づ

    第94章 有没有见他哭过

    陆向阳今天从起床就总感觉心神不宁,这种预感说起来很奇怪,像是老天在提醒他会出什么大事儿一样。他马不停蹄跑到医院送了早餐,确认徐姨安然无恙之后,又骑着小电驴风驰电挚地回到店里。

    看起来一切都还好,除了周奚一直没回他信息。

    “师父早。”小花看他在门口匆匆忙忙地锁车,疑惑地看了一眼,“嗳呀?怎么了吗?”

    “说不上来,心慌。”陆向阳把头盔摘下来往车头一挂,连早安都省了,他指了指门外对小花说,“我去打个电话。”

    那头盔吊在车前摇摇晃晃的,小花看见他往街边走着边摸出来手机,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好。”她答应的时候顺便把门带上了。

    按照原定计划,周奚的流程应该差不多都完成了,等他订好机票回来,要是时间早一点,说不定还能赶上平安夜和圣诞节。

    沿着工作室往前走有一块小空地,不近不远正好挨着马路边。空地上种着一棵苍老的木棉树,枝干粗大,年头看着不短了。

    听说在马路扩建之前,这里原本还有个围起来的花坛,夏天的晚上能聚不少乘凉的人,跑来树下喝茶打牌下棋。

    现在也都拆了,就留着一棵光秃秃的树。但这位置从某些方面说很隐蔽,跟人来人往的主干道还隔了段距离,路人大概率是听不清讲话内容的。

    陆向阳给周奚拨了一通电话,但显示无法接通。

    “哎?”陆向阳的胳膊有些僵硬,他站在树下,拿着手机屏幕在衣服蹭了蹭,搓搓手指又拨了一遍。

    还是无法接通。

    陆向阳怔了下,有种慌乱像破土而出的藤蔓般,一发不可收拾,在须臾间长出来攀满了他的心脏,围得密不透风。

    临近深冬的气温愈发地低,陆向阳揉了下干燥的鼻尖,他自我安慰地打开了微信的聊天窗口:“信号不好吧。”

    周奚最后一条微信还是抽完外周血的时候发的,后面就没消息了。

    陆向阳抱着手机点开语音通话,从原地蹲了下去。

    他在心里默默地数着秒,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气都不敢出。

    一,二,三,四,五……

    嗒,屏幕跳了个样式,显示接通。

    “奚哥?!”陆向阳心里一喜,连忙站起来把手机贴回耳朵上,“奚哥,听得见吗?”

    对面没有人说话,但有不清晰的响动,断断续续的,从话筒传到了陆向阳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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