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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他心头不耐。

    “想问什么就说。”

    霓光低下头,脸在他手背上蹭了蹭,好像猫咪撒娇那样,她的确有很多事想问,却理不出头绪,最后只是笨拙地问道:“会好吗?”

    他被诅咒的命运会好吗?

    这种血脉折磨的痛会好吗……

    过去好一会儿,也没听见邪神回答。

    可能他也不知道吧。

    就在这时,红色光晕以沿着莺娘体内经脉走了一个大周天,灵海内浮起一小片灵气,在视线尽头,出现一个泛着幽光的洞府。

    是莺娘的神府。

    “成功了?”霓光高兴地握住邪神,“我们好棒!”

    她在原地蹦了几下,夙息看在眼里,觉得特别傻,却没有甩开她的手,只是百无聊赖地看着她小狗撒欢。

    “闹够了吗,本君要走了。”他出声打断她。

    忽然他感觉到了一个陌生的神识,非常微弱,没有丝毫恶意,而且与这具身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夙息:“有人。”

    霓光停下来,她也看见了,就在不远处的神府之内,有一道微弱的红光飘荡出来,是朝着他们的方向。

    然而这光蕴飘出来没多远就停下来了,和他们面对面,始终不过来。

    忽明忽暗的,像是在忌惮什么。

    霓光眨了眨眼,望向身边一脸煞气的男人。

    ……真相只有一个。

    她勾了勾他的手,身子往他那边靠了些,夙息感觉到,低声说:“不用怕,本君在这里,何况它没威胁。”

    霓光一本正经地绷着小脸:“我没怕,我是怕你突然上去找茬,你看人家好怕你呢!”

    邪神身上威压太盛,邪龙本就自带杀戮之气,那抹幽魂只怕再接近一点就会直接升天。

    “……”夙息冷哼一声,并松开霓光的手。

    灵力释放出来的情绪是最直接的,骗不了人,霓光感觉对方非常温和,一点攻击性都没有,等在那里,像是有话要对她说。

    霓光对邪神说:“我过去一下。”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没有阻拦,他清楚她不会有危险。

    寻常的力量根本也伤不到这小东西。

    霓光很快飘过去,来到面前,红色光晕在她头顶盘旋一周,最后轻盈地停在她脑袋上。

    “谢谢你帮助我女儿……”

    一个温婉的女声响起,带着无比深重的哀伤。

    神识在她眼前展开清晰的画面,同时,霓光被她的浓烈的情绪影响,感觉到心底空了一片,仿佛置身冰天雪地。

    她叫容晚。

    原本和她的族人生活在东境一处海底,年复一年的生活,她那时年纪尚小,父母在与外族争夺地盘的一次战斗中死去了,族人安排她嫁给那一族的少主。

    容晚不愿意,可她深知自己无依无靠,如今族中势力渐渐微薄,只能靠与外族联姻来巩固势力。

    就在出嫁的前一个月,她在海边玩耍,无意中救下一个修士。

    他已经昏死过去,手中还死死地握着一把剑。

    星眉剑目,高大正气,不见得有多么英俊,容晚却对他一见倾心。

    可怕的宿命。

    她将修士藏在一个海边小屋里,喂给他各种灵丹秘药,偷偷花重金请来外面的医修替她诊治,衣不解带的照顾。

    男人受了很重的伤,足足一个月才醒过来。

    他睁开眼,见到容晚,对她非常感激,那天晚上,两人就着屋内一盏烛火聊了一通宵,最后容晚困得睁不开眼睛,靠在他肩膀上睡过去。

    容晚很喜欢他。

    她知道他是一个剑修,人妖殊途,何况那时两族间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她不敢冒险,只能带着歉疚,卑微地,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身世,只说自己是个父母双亡的渔家女。

    为了他,容晚与未婚夫悔婚,叛出亲族,发誓永生永世不再回那个地方。

    她沉浸在情爱里,满心以为自己可以和他如此过下去,于是,她选择告诉他真相。

    容晚满心忐忑,背对着男人,瘦弱的肩头簌簌抖动。

    “那时我希望他能原谅我的欺骗,现在我却想,他当时若不原谅那该有多好。”

    许多事都不会发生。

    男人始终沉默。

    容晚哭着跑出去,在海边游荡一整夜,仓皇凄凉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却又出现,抱住他,说他愿意娶她。

    容晚高兴极了,她甚至等不及操.办婚礼,就在三天后,一个月明星阔的夜晚,她穿着自己织就的嫁衣,自家酿的素酒,没有任何亲族朋友的见证,她和心爱的男人成亲了。

    也就是在那一晚。

    她血脉自带的天赋能力觉醒,在欢情最浓的时刻,她看见了令她伤心欲绝的一幕。

    在婚后不久,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容晚睡着了,而他在这时候离她而去。

    回到他所归属的地方,红柳山庄。

    容晚不相信。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预知画面。

    她吓坏了,努力让自己忘记,宁愿相信是自己想太多,她只是太害怕会失去他了。

    但预知就是预知。

    人会撒谎,但她承袭的血脉能力不会。

    傅孟山离开的那晚,外头飘着雪,容晚没有睡着,她清醒地等着,直到听见那声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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