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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长老,并无不妥。”

    “哼。”

    孙柄哼了一声,自然看出了“厉寒”的态度。

    这厉寒,仗着自己天资出众,便目中无人。

    待得入了鼎争,有他好果子吃!

    心里骂着,孙柄脸上却还保持了一个长老的威严:“崔大人已经确认过了名单,距离鼎争仅有十日,你等抓紧最后的时间修炼,莫要丢了我鬼王一族的脸面。都散了吧!”

    “是,长老。”

    几名被召集过来的鬼王族鬼修,都躬身应了一声,而后散去。

    傅朝生也混在众人之中,出了内堂,来到了檐下。

    此时此刻,还不曾有一人识破他的身份。

    他趁着小书蠹作乱人间令书生枉死的机会,在枉死鬼接引最混乱的时候,静悄悄地进入了极域。

    原本是什么人也没惊动的,不曾想偶然撞见第七殿都市王江伥麾下的大判官杀寒枝,险些坏事,只好杀之灭口。

    而后,他入枉死城,远远看了十八层地上楼那一场杀戮,选定了厉寒此人。

    厉寒,鬼王族修士。

    天赋出众,性情乖张冷戾,朋友知己一概没有,得罪的人倒是很多。

    这样的人,便是忽然之间被人换了芯子,旁人也是察觉不到的。

    所以,傅朝生在此人从十八层地上楼出来,将要回到鬼王族的时候,当街将其截杀,顶替了此人的身份,混入鬼王族中。

    他要亲自去看一看,阴阳界到底是何模样。

    只是此刻,站在檐下,他却抬了头,去看远处:某座宅院里,隐隐透出一股让人忌惮的气息。

    属于“厉寒”的一双深蓝色眼眸里,光芒一闪。

    傅朝生拢在大袖之中的手腕一翻,指间便已夹了两枚灰白的鱼目。

    他倒要看看……

    这破解而来的存在,到底是何来头。

    “轰隆……”

    天际隐约有闷雷滚动。

    极域的天空,陡然间风卷云走,一时变幻莫测。

    道上行人则谈笑自若,习以为常:这里的秋冬,从来如此,只是从不下雨。

    所以,他们也不必避雨,行路的行路,吆喝的吆喝。

    崔珏与张汤,终于又一次来到了那一座已紧闭七十余日的宅院前。

    他们本该更早一些到的,没想到道中遇到了鱼鳃一族的长老,又将本届鼎争的一些事情叙话一二,耽搁了一会儿。

    两座石狮子死气沉沉地蹲在大门两侧。

    崔珏站定了脚步,手持着那一卷鼎争的名册,抬头看着,只叹道:“但愿她的修为尚无突破吧。”

    而后,他回头一看,对张汤道:“张大人与她相熟,便请你来叩门吧。”

    张汤同样看着那宅门,闻言点了点头,朝着大门走去。

    两道门紧闭,门缝也显得狭窄。

    隐约能瞧见中庭里一棵地橘树的影子。

    不过,有护宅的阵法在,其余的也就看不清了。

    防护阵法早在数十日之前就已经开启,外界的一切声音,都会被隔绝在外。

    所以,屋内的见愁,什么也听不见。

    除却那沙沙的风声。

    她的目光,定定地落在窗纸上。

    “杀谢不臣,斩七分魄……”

    那簌簌的划字之声,已经消失了个干净。

    天光并不明亮。

    见愁的心底,已经是一片风云激荡,骇浪惊涛!

    杀谢不臣?

    斩七分魄?

    谢不臣,她再熟悉不过。

    自青峰庵隐界一役后,她引动一人台,陨落千亿星辰,一击落下,最终夺走人皇剑——

    此刻,这留字竟言“杀谢不臣”。

    这到底代表着谢不臣已死,还是没死?

    一点一点的寒意,便从见愁眸底凝结而出。

    她站在雕窗前,站在三枝梅前,冰寒的目光,就这么透了过去,落在那两行字上。

    留字之人,当是先前以那极似一把尺的东西偷袭之人,打断了她燃香之举。

    到底“案燃香一炷”之后会发生什么,见愁不知道,可眼前出现的这八个字,她也不明白。

    七分魄……

    七分魄又是什么?

    “谢不臣”三字,她听得早已腻味,这会儿感觉竟也不大强烈,可这“七分魄”三个字,却新鲜到了一种古怪的程度。

    魄。

    到底是谁的七分“魄”,还是什么东西的名字?

    斩七分魄干什么?

    此人留字在此,是示警,预言,还是指点?

    见愁五指慢慢地收紧,人皇剑表面一片墨色,似乎没有什么光泽,却有一种亘古的悠长意味。

    窗纸上的水迹,在细风吹拂之下,有慢慢淡去的迹象。

    她无法从这拙劣的字迹之中推断,此人到底是何来历。

    唯一能判断的,不过是此人若非幼童,便当在一个极其虚弱,甚至油尽灯枯的状态下。

    一笔一划,几乎都是颤抖的,仿佛用尽力气,才能写就。

    可是……

    这跟此前的种种迹象,都不符合。

    那破窗而来偷袭她的“暗器”,直接透入地底的威势,那隐隐约约展现的强大,仿佛有什么天地之间的禁忌,让她无法窥探到此人的存在……

    也许,窗前的确就站着一个人,只是以她此刻的能耐,看不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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