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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在上一世,都是她对凌卓发号施令,虽然凌卓这句话里并没有什么命令的语气。

    好在凌卓身为狗头军师,她也习惯于听取凌卓的建议,现在还不算特别接受不良。

    她提醒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份,抬腿向那边走去。

    就像殿选当日,她拾级而上,走向凌卓时一样,随着她的逐渐靠近,凌卓乌黑的眼底有一点光逐渐扩大,越来越亮。

    就像走过来的她,在这双漆黑的瞳孔中点亮了光。

    任听霄:现在还算有了几分第一军师的风采。

    她心里舒服了一点,姿态也就不再那么别扭,大大方方地走到了凌卓面前。

    她看着凌卓对自己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常理,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就在接触到凌卓手心肌肤的瞬间,一股惊人的灼热从接触到地方散发开来,她瞬间被死死握紧。

    任听霄压根没有对凌卓起什么防备心,就在这一瞬间天旋地转,她的视角发生了变化,腰间也被用力扣上了一双手。

    她直接被拉坐到了凌卓腿上,被他拥进了怀里。

    任听霄惊了。

    任听霄整个人都呆滞了。

    她她她是想过成为帝后意味着什么,但是她居然偏偏忘记了,一旦她成为了凌卓的妻子……

    是要进行亲密举动的!

    任听霄仿佛受到一记重拳,被硬生生捶向了现时。

    如果这时候凌卓观察她的神色,会发现她脸上表情,活像是刚刚被雷劈了。

    但是凌卓没有看到。

    因为他此时正双手扣住任听霄的腰肢,同时将面孔深深地埋入了她的颈窝里。

    怀中女孩温热的体温香气,和因为惊悚而略微急促的呼吸,彰显着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是活的。

    是在喘息的。

    是会笑会动,对他做出反应的。

    是真正的她。

    一直在死死压抑的凌卓再也控制不住,他用力抱着任听霄,近乎贪婪地汲取着她的体温和气味,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任听霄正别别扭扭地想要从凌卓身上下来,搭上他胳膊的手却忽然顿住了。

    一股烫灼的湿意,从她脖颈处贴着凌卓脸的部分流淌下来,融入她还没擦干净的水汽里。

    凌卓……哭了。

    任听霄怔怔地止住了动作。

    在她的理解里,凌卓如今已经是苍蓝帝王,他坐拥四海,铁血而强大。

    就算现在所有人都说,这个帝王不管事,不理朝政,除了日常苦行僧一样的行径,毫不贪图享乐,其余的也不比从前的昏君要强。

    但是任听霄就是认为,凌卓现在的一切就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一旦他想要做什么,他必定能够成功。

    然而现在的任听霄,面对的是一个将她死死锢在怀中,仿佛松开手的下一秒她就会变成泡沫,甚至埋在她脖颈中哭泣的帝王。

    拥有一切的帝王抱着怀里的人,哭得像个刚刚丢了最心爱的玩具的孩子。

    任听霄目露茫然。

    但这毕竟是凌卓,多少次和她同生共死的兄弟和军师,她终究还是不忍心推开他,而是有些心疼的拍拍他的胳膊。

    好在凌卓的失控没有持续太久,他知道这天是很重要的日子,任听霄需要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

    然而终于有一天梦境成真,让他怎么舍得放开她。

    察觉到任听霄在怀中僵硬的姿势,凌卓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嘴角,又马上流泻出心疼的柔软。

    以她的性格,不可能被人这么抱在怀里还舒舒服服的,但她还是没有挣扎和离开。

    他的听霄,一直是这么善良柔软的姑娘。

    而此时,被定位为善良柔软的任听霄,在呆滞地数着羊角兽。

    在她数到第一百五十只羊角兽的时候,犹如锁链一般缠绕在她腰上的手臂终于松了,然后是凌卓的鼻尖在她脖颈轻轻蹭了蹭。

    任听霄打断了数数,缩了下脖子。

    好痒。

    凌卓眷恋地轻蹭了一下任听霄,还是依依不舍地将她松开,看着她马不停蹄地送他怀里跳了出去,勾起嘴角想笑,又被他强行抿成下弯的弧度。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他轻声问。

    他声音本来就微哑,此时顶着刚刚哭过的红眼眶,苍白瘦削的身子裹在纤尘不染的白色长袍里,就这么含着委屈,轻轻问任听霄,是不是讨厌他。

    ……这谁能说得出口啊!

    何况是本来就和讨厌他沾不上边的任听霄。

    “怎么会!”任听霄脱口而出,看着凌卓控诉委屈的眼睛,她同手同脚地上前,僵硬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好啦,不伤心了。”她不太熟练地安慰,“陛下就是最棒的!”

    凌卓刚因为碰触到她而眯起的眼睛又睁开来,他认真地看着任听霄,沉声:“不要叫我陛下。”

    任听霄呆了呆:“那要叫你什么?”

    “我有自己的名字。”凌卓垂下纤长的眼睫,温存地将侧脸放在任听霄的手心里,“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凌……卓?”任听霄试探地唤他。

    凌卓倏然用力咬住了嘴唇。

    淡色的唇上被留下一道浅浅的牙印,他没有抬眼,只是细细听去,能听到他声音里细微的颤抖。

    “……我在。”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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