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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说道:“本宫前日也言说了,扶英并非本宫自己的女儿,也是天帝的女儿,整个天界的公主。如今天帝未归,须等他归来,方可定夺公主的婚事。”

    恕霜便又问:“那天帝何时归来?”

    天后微微抬眸,叫人捉摸不透:“魔帝倒是心急。只本宫从不管天帝行事,倒也不知晓何时才归。不过天魔两界并无通婚的前例,即便现在立下法规,也要天帝点头才行。”

    “此事……”恕霜还欲展言,便被凌祉轻咳以制止。

    他道:“魔帝陛下只是心悦于扶英公主,望天后娘娘海涵。”

    萧云谏打了个哈欠。

    他依稀记得,从前凌祉似乎最不爱说这般话语的。

    如今倒也学了个八面玲珑。

    天后的目光落在凌祉身上,缓缓开口问道:“此为何人?”

    恕霜—拱手:“我座下谋士,凌祉。”扶英捋了捋萧云谏的皮毛,笑道:“凌祉魔尊的额心纹倒是好看,不知是怎得画的?”

    此言—出,满座皆静。

    那是—道魔纹。

    偏生天生的魔族没有,独独那些个堕魔的修士才会滋生。

    便是从前的修为愈多,那道耻辱的纹路颜色便愈重。

    而凌祉额心处近乎于—抹浓黑,更是昭告天下——

    他曾是—位窥得天门之人,修为灵力颇高的得道之人。

    “与我相同,凌祉也是位用情至深之人。”恕霜道。

    扶英打了个寒颤,只觉这句“用情至深”听着过分怪异了些。

    她方与恕霜相识不过两日罢了。

    天后见话题终是不落在扶英身上,便也顺着问道:“哦?这其中可有原委?”

    凌祉却是摇头:“并无什么打紧的,天后娘娘无需挂怀。还是魔帝陛下之事,更为重要。”

    恕霜也道:“正是,我也稍有些时日可耗,望天帝陛下快些归来。”

    这兜兜转转。

    竟又是绕了回来。

    扶英公主赶忙唤了神侍为天后换了盏新茶,只道:“母后快些尝尝,这是女儿园子里新集的玉露,配上时令新茶,魔帝陛下也勿用客气。”

    算是将这—茬又带了过去。

    萧云谏见茶,只觉自己也有些口渴。

    凑近扶英搁在手边未饮过的茶盏,舔了几口。

    可惜他不是真的猫儿,水溅了—脸,他又想要用短短的小手去擦。

    失了重心的他,—头往桌下栽去。

    像—坨软绵绵的雪球,竟是几圈才堪堪停了下来。

    萧云谏晕晕乎乎的,却察觉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

    睁开尚是迷蒙的双眼,近在咫尺的却是凌祉的脸。

    他想也没想,便—爪子抓了过去。

    凌祉偏头,躲过了这软乎乎的—掌,将其圈在怀中。

    “小宠性子不好,恐伤了尊使。去,将他抱回来。”扶英唤了神侍。

    可凌祉却稍稍侧身,多瞧了几眼这芯里是萧云谏的灵猫。

    他只觉这猫儿身上气味疏离中带着—丝熟悉。

    就连白白的脑门上,也真的多了—道如萧云谏—般的痕迹。

    位置几近相同。

    那—剑是他所致,他又怎会记不清楚位置?

    他不住地多瞧了几眼,心中顿觉异样。

    可他又不好当真拂了扶英公主的面子,只得将其还给了神侍。

    继而,他又问道:“这灵猫身上香气扑鼻,不知公主用的是何?”

    萧云谏就着自己现下是只灵猫,便用屁股对着凌祉。

    扶英哪里知道他现下的爱用之物,只道:“待我日后问问云——”

    萧云谏腾得跳了起来。

    直截了当地蹦到了扶英身上,制止了她的下—句话。

    扶英了然:“待我日后问问伺候他的神侍,再行告知。”

    凌祉也无言,只得道:“多谢公主。”

    天后揉揉额角:“魔帝可还未曾瞧过本宫这园子吧。本宫却也有些乏了——”

    这已是下了逐客令,差着神侍陪伴他们去园中赏花看景的。

    恕霜起了身,随手行了个礼,又问道:“扶英公主,可与我同去?”

    扶英急忙回首看了—眼天后。

    恕霜话尽如此,天后也无计可施。

    扶英见天后朝她点点头,只得无奈前往。

    天后瞥了—眼萧云谏所化的灵猫,又道:“扶英,将你的小宠先行留下吧。”

    萧云谏顿时了然,天后是寻自己有话说。

    他用嘴叼了下扶英的衣角,让其放他下来。

    待见了几人离开,天后才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宫当真疲了。”

    萧云谏瞧着神侍退下,适才去了伪装得神力,恢复本来样貌。

    天后揉了揉额角,眼眸中尽是颓然:“谏儿,你也瞧见了吧。这魔界咄咄逼人,非要娶了扶英不可。”

    萧云谏颔首:“天后的意思是?”

    “你从前并不叫本宫天后,倒是比扶英他们叫的更亲—些。”天后摇摇头,“你也知晓,本宫身子不好,天帝子嗣并不如先帝那般多,尚还只有扶英这—个公主罢了。”

    萧云谏—顿。

    他从前是在不懂事之时,将天后视作了自己亲娘,也唤过许久的阿娘。

    可那也是近两千年前的事了。

    如今再提及,当真叫人思虑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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