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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昙推搡了萧云谏两下,笑道:“不急于这一时。难不成,你是不乐意再陪着我于长飙之墟住上几日了?”

    萧云谏忙不迭地摆摆手:“当然不是。”

    夜昙便道:“那明日再来。”

    他们三人回着衣橱而去。

    凌祉仍是走在最后。

    他回首瞧瞧,他们并无落下什么物件儿。

    却是一打眼,看见架子后面别着个白色的东西。

    是方才谁人都没看见的。

    ——“这是什么?”

    “什么什么?”萧云谏听闻凌祉的话语,扭头沿着他的目光而去。

    所及之处,却像是一封信件。

    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架子与墙壁的夹缝之中。

    萧云谏疾行几步,到了信件前面。

    正欲伸手将其取出,却陡然被其弹了开来。

    若不是凌祉在他身后,撑住了他的身子。

    他便会在不经意间,被弹出几丈远去。

    “怎么了?”夜昙本是走在最前,听他们响动,立马折返了回来。

    一打眼,便瞧见萧云谏被弹开的场面。

    萧云谏略显窘迫地稳住了身子,朝着那封信件努努嘴:“不知怎得,我还未曾触碰,便被弹开,竟是手都有些麻了。”

    凌祉听罢,立即环住了他麻木的右手,认认真真地搓了搓。

    萧云谏也没留意,更没在意凌祉的动作。

    他又是说道:“当真奇怪。”

    夜昙皱皱眉头:“竟是这般?我去试试。”

    萧云谏颔首:“可仔细些。”

    夜昙也是怀了自己兴许如萧云谏般的被弹开。

    可却未曾想到,他竟是轻轻易易的,就取出了那封信。

    甫一瞧见信封上所落得款,夜昙的脸色忽而又从欢喜,变了沉重。

    萧云谏余光瞥见了那几个字,不过就是——

    夜昙亲启。

    萧云谏先头修习司风术之时,是见过云翳留下的手札的。

    那信封上的字体,明晃晃是熟悉的模样。

    也怪不得夜昙的神色,会忽而巨变。

    夜昙忙不迭地抽出了其中信笺。

    上面写的字并不十分多。

    萧云谏只微微瞥了一眼,便扭过头去,看向凌祉的方向。

    凌祉比他高了半个头,眸子稍稍向下,被睫羽遮掩了大半的温柔眼神,就这般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上。

    凌祉的眼睛本就生得极其漂亮。

    尤其是弯起来之时,如含了潺潺春水一般。

    叫人无法自拔、深陷其中。

    如同有咒术一般,让萧云谏不由得怔了许久。

    难以抽身得紧。

    萧云谏当真是废了许多力气,方才脱了身去。

    迫使着自己的目光不投在夜昙的信上,更不会再被凌祉引诱。

    那不过寥寥几行字,夜昙却好似要用着一辈子的时间,才能品明。

    萧云谏脚下有些疲累,便将全身的重量都交付给了凌祉。

    凌祉亦是求之不得。

    他从前只有梦中,才有此般殊荣。

    夜昙紧紧地捏住那信纸,阖着双眸。

    终是咽下了一口浊气,睁开了双眼,可其中仍是迷茫之色。

    他见萧云谏二人明显的疲累,便将那信纸细细折好,又放回了信封之中。

    而后又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揣进了衣衫最贴近心房的位置。

    他说道:“阿谏,劳烦你们再次陪我良久了。”

    萧云谏摆摆手:“没关系的。”

    他刻意瞥过了那封信搁置的位置,憋闷在心底,没问出来。

    夜昙却是留神到了他的不动声色,只道:“阿谏如此聪慧,定然是知晓,这封手书,是云翳留给我的。”

    他又将信笺往里面揣了揣,说道:“我们回去吧,吃酒喝茶的,皆是随你二人。便不再这密室里面,耗费功夫了。”

    萧云谏应了一声,又道:“夜昙,那现下我来替你解了那密室的风力禁锢吧。你下回便不用非要带上我这个累赘,能日日自行前来了。”

    夜昙微微一愣,他的手覆在胸口,目光却是扫过了凌祉。

    便似是有什么事情想通了,又下定了决心一般。

    他道:“暂且先不必了。”

    萧云谏颔首:“那过些时日再来。”

    夜昙嗯了一声。

    ——兴许再也不必了。

    晚上的行宫当真好看,

    尤其是夜昙唤了人,点了几盏孔明灯。

    孔明灯多寄予了祈愿。

    萧云谏也是提笔写下了一行字。

    他的一行小字舒展漂亮。

    是从前在无上仙门,被凌祉手把手教诲出来的。

    他早早地便想好了自己要写什么。

    便是提笔,趁着旁的两人没有完成之时。

    已是将自己的心愿挂在孔明灯上,燃了火去。

    他微微偏头,却见凌祉稍提起了纸张。

    他忽而玩心又起,手上风力卷起。

    愣是将凌祉虚虚捏在手中的纸张,吹了过来。

    凌祉无奈地叹了口气。

    瞧着萧云谏小孩子般得逞的笑了笑,说道:“阿谏,你啊……”

    “师叔竟是这般小气,瞧都不让旁人瞧了,是不是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萧云谏的耳垂滚烫,却又是唤起了曾经的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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