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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巴巴的使唤人当座驾呢。

    慕裎见他不予理会,就势往台阶上一蹲,支着下颌小声哼唧。“我走不动了。”

    那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配上冻得发红的鼻尖和微微鼓起来的面庞,隐约让蔺衡生出‘应该的应该毕竟孤有罪’这个念头。

    皇帝陛下觉得就快要忍不住妥协了。

    但他挣扎着咬牙强撑。

    孤不可!

    孤乃一国之君,不是当年为质时的小侍从!!

    孤应当挺直腰板做人!!!

    慕裎湿漉漉的眸子连连眨巴。“好不好嘛。”

    蔺衡:“.........好。”

    作者有话要说:

    蔺衡日记:

    今天又是没有挺直腰板做人的一天。

    还要被五马分尸,孤好难(叹气)

    第6章

    慕裎轻轻一跃便跳上了他的背,很是安分的靠在颈侧。

    远远跟随的宫人从未见过国君如此,即便是隔着几十步远的距离,太子殿下还是看清了他们皆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在南憧都做了什么,怎得这些宫人这样怕你?”

    蔺衡步履稳健,甚至连呼吸频率都没有变化。“明知故问?”

    慕裎差点被噎得笑出声来。

    还真是做了国君之后腰板儿硬了不少,比较起来,曾经那个任人揉捏也没半分脾气的近侍不知道惹人喜欢多少倍。

    不过蔺衡这四个字也不全无道理,他作风凌厉、手段毒辣人尽皆知。

    即便慕裎没有亲临战场,不消多加打听,这些话自然会有人主动上言。

    终归是双手沾染血腥的事情,在这样恬静宛和的赏雪夜提起来不免是煞风景的,被堵了一遭后两人都不约而同缄默起来。

    大概是气氛已经被先前的话题破坏了不少,一路揣着各自的心思谁也没再开口。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的功夫,蔺衡堪堪停在池清宫门外。偏头去看时,却发觉太子殿下绵软趴在肩头,睡得早已迷迷糊糊。

    怕出声吵醒他,便不耽搁,径直往内殿走去。

    唤月和风旸正蹲在炭火炉边下石子棋,两颗脑袋碰在一块较劲,连衣角都几乎烧着了也没空余去顾。

    风旸到底年岁大些,往日里心思缜密,率先察觉到屋子里进了人。

    他手还捏着石头子儿,抬头一瞧起初没反应过来,呆滞一瞬,待看清面庞后整个人差点摔到地上。

    “陛.....陛下!”

    唤月被他一叫也慌忙丢开石子跪伏,唯恐慢了国君发怒下旨拖他们出去处决。

    蔺衡倒是全然没注意到这茬儿,只在风旸唤了声陛下后微微蹙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慕裎睡得极浅,人还未被放下眼眸已然微张,赫然看见熟悉的帷幔和两个脑袋都快钻地缝里去的小侍从。

    “到了?唔.....这么快?”

    蔺衡嗯了声,拽过棉被将人裹紧。“有近路。”

    太子殿下在床榻上舒展了一下身子,昂昂下颌,对唤月和风旸的举动表示出疑惑。

    “不知道。”

    皇帝陛下摇头以证无辜。

    “孤没说话。”

    慕裎了然,原本还想再客套性对国君示意感谢。

    可惜床榻实在是柔软到非常的地步,以至于他将将侧过半边身子,囫囵哼出了个音节就又迷蒙睡去。

    恍惚中听见蔺衡说了些什么,总不过是嘱咐好生照顾之类的话。

    困意袭来,他也懒得琢磨,拢住棉被一夜无梦。

    -

    -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晌午。

    雪过天晴,看着就十分温暖的阳光从窗椽投入,炭火炉里被放上了香片,袅袅青烟正一缕缕四下散开。

    屋子里安静的很,唤月和风旸不知哪里去了,不过在床边小桌几上备了还滚烫的茶水和三四盏点心。

    慕裎盯着青烟醒了醒神,倏然想起什么似的,打怀里摸出一件物什钩在掌心里把玩。

    那物什做工精巧,针脚细密,上头绣的两条锦鲤栩栩如生。

    是蔺衡塞了小纸条的那只绣囊。

    他昨晚趁人没防备给偷过来的。

    许是纸条上的诗词太过惹人臆想,已然被拿走了,这会儿只剩下空空的囊袋。

    太子殿下咬嚼了几遍‘久别未逢之人’这句话,暗自闷哼了声。

    哼完才后知后觉想起要作甚要为这样的事情烦闷,不觉脸颊一热,转而把注意力放到碟子里的点心上。

    杏仁茶饼、山药枣泥糕、玲珑果脯、还有一碗玫瑰蒸酥酪。

    有酸有甜,极适合半个下午连带整个晚上都没有吃过东西的脾胃。

    横竖没有外人,慕裎也懒怠下床,披着外氅盘腿坐在床衔边上就开始享用。

    没等吃几口,门外唤月的嬉笑声清晰传进来,但先进门的却是风旸。

    他一见人坐着,手里盆栽未放快步跑到床前,笑道:“殿下,您可算醒了。昨儿累成那样,吓得奴和唤月还以为您受委屈了呢。对了对了,您瞧!”

    慕裎半张脸还在酥酪碗里,斜往他手里瞄过去一眼,淡淡点头。“寒香梅。”

    冬日里可赏的花太少,大多都是耐寒的梅花或者白玉兰。因此尽管盛开得如此繁盛的寒香梅枝不大常见,但也并不觉得格外稀奇。

    当然,不稀奇是一回事,但装在铜盆里,看样子似乎是预备放在屋内欣赏,就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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