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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萧晟借着夜色掩饰,再次潜入傅宅。

    翻墙之前,他特意控制了力道。

    还好,落地之时,并未碰到捕兽器,也没听见狗叫。

    他唇角微勾,心想,看来她也没有真的将他视作盗贼。

    毕竟她没听从姓刘的建议,拿捕兽器和恶犬来对付他。

    然而下一瞬,晋王又顿觉心酸。现在已经这么容易满足了吗?

    夜色沉沉,他在窗外站了很久,才转身离去。

    ——

    次日清晨一大早,沈纤纤走出房门,赫然看见窗台下放了一个暖釜并一个信封。

    她哂笑,他翻墙还翻上瘾了。

    这次沈纤纤没再犹豫,直接撕开了信封。

    不是致歉信,而是一首情诗。

    是她很熟悉的那首《平生愿》,也是他写给她的第一首情诗。

    除此之外,还有一颗红豆。

    人人皆知,红豆寓意相思。

    沈纤纤一怔,将它们重新塞回了信封。

    午后,南边一墙之隔的邻居家中,极其热闹,乱糟糟的,还伴随着爆竹声。

    沈纤纤暗自纳罕,大年初三,邻居怎么还放爆竹?

    两刻钟后,前院的丫鬟送来一盘糕点。

    “我不要。”沈纤纤下意识拒绝,“你们自己拿去吃吧。”

    她虽住在傅家,但衣食方面分得极清,仿佛她是赁居此地。

    “这是南边新邻居送来的,说是给大家尝尝喜气。”

    沈纤纤一怔:“新邻居?”

    “对,今天刚搬来的。”

    沈纤纤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

    谁家会在大年初三搬家啊?

    她脑海里浮起一个猜测,再一细看这糕点,俱是她喜爱之物。

    这新邻居是谁,她不用看也就知道了。

    果然,又过得半刻钟,沈纤纤就听到外边响动。

    南边相邻的墙边大概是靠了一架梯子。晋王站在梯子上,手执一把剪刀,郑重其事地修剪枯枝。

    沈纤纤阖了阖眼。

    谁家树枝还没长出新绿就要修剪了?!

    沈纤纤深吸一口气,当作没看见,正欲回房,却听晋王含笑说道:“纤纤,忘和你商量了,这是咱们家在宛城新置办的产业。你看看可还喜欢?”

    她本不想理他,可心里又不舒服:“有什么可喜欢的?大过年的,让人舍弃故居?”

    萧晟脸上浅浅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他抿了抿唇,声音极低:“纤纤,你……”

    “王妃,您冤枉王爷了。上一任房主还住在这里。王爷只动这个院子,而且这个院子,他们以前还不住人。”

    站在树下的章从闻言,一跃跳上树,帮忙解释。

    得知自己误会,沈纤纤心里生出一些惭愧和不安。然而不过是数息之间,她就反应过来。

    他半夜私闯民宅,她还没跟他计较,为什么要因为这个而觉得惭愧呢?

    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道歉话语,沈纤纤笑一笑:“原来竟是这样,那可真是太好了。王爷还真是考虑周全,细致入微呢。”

    萧晟眸中漾起笑意,正要搭话两句。就见她移开视线,快步回了房间。

    他阖上眼睛,缓缓吐一口气。

    拿着剪刀在梯子上站了半个时辰,都没见纤纤再出房门一步。

    晋王不得不暂时从梯子上下来,略作休息。

    他感觉,即使当年在西南战场上,都不像现在这般艰难。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时分。

    刘云从隔壁院子过来:“沈姑娘!”

    这段时日以来,两人一直搭伙吃饭。尽管她换了身份,这一点也不曾改变。

    沈纤纤裹着厚厚的冬衣,从房内走出:“刘大哥,今晚你做饭好不好?我想吃那个木须肉。”

    这道菜她做不好,但是刘云非常拿手。

    刘云点头,豪气干云:“行,包我身上!”

    从刘云刚走进棠棣院,萧晟就察觉到了。他留神听着动静,待听到卿卿央刘云做饭,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充盈着浓浓的酸涩。

    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然地支使别的男人做事?

    第69章 支使 我乐意被你支使

    尤其是她声音偏软, 不刻意哑声说话,天生带着几分娇媚。

    再一想到她是对着别的男人说的,晋王就感觉心里堵得慌。

    他蹭蹭蹭几步上了梯子, 佯作修剪树枝。然而一墙之隔的沈刘二人已一前一后进了小厨房。

    从他这个角度,压根看不见小厨房里的情形。

    憋屈、不甘、气闷、焦躁……种种情绪交织,萧晟假作无意, “失手”将剪刀掉落在墙的另一侧。

    于是他顺理成章地自墙头跃下。

    晋王并不急着捡起掉落的剪刀, 而是快走几步到厨房外。

    厨房内的两人并不知晓。

    做饭这件事, 他们一直有分工。今晚刘云掌勺, 沈纤纤就主动打下手。

    烧火、递菜,配合得倒也默契。

    他们规规矩矩,并无亲近狎昵之举。可厨房外的萧晟,却感觉有涩然从心底一点一点的溢出,霎时间传遍四肢百骸。

    在小厨房外默默站了好一会儿, 萧晟才纵身越墙而过。

    他心想,不就是木须肉吗?有什么难的?那个姓刘的会, 难道他就不会了?

    从出生到现在,只进过一次厨房的晋王问章从:“木须肉你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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