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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前,我以为秦家倒了,你失去了一切,应该是落魄潦倒的,可是再见面,你依旧这样明艳照人。

    我和他那么多年的同学情谊,我是唯一一个离他最近、和他相处那么长时间的女生,我以为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总会在一起的。

    可是,意外出现了。

    秦蝉就是这个意外。

    温盈可手里的酒杯已经见底,秦蝉一手撑着下巴,玩转着酒杯。

    安静了很久,温盈可笑了一声:不过,好像那句话是真的。

    靠时间忘记的人,真的经不起见面。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从四年前顾让知道她找过秦蝉后,用前所未有的冰冷又陌生的眼神看着她时,她好像只能选择忘记了。

    秦蝉玩转酒杯的手短暂地停顿了下。

    温盈可也再没有说话。

    身后,一人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清吧也不卖醋啊,怎么这么酸?

    秦蝉无奈地笑了笑,转头看去,孟茵抱着手臂站在那,食指与中指夹着一根烟,挑着眉看着温盈可,红唇如火徐徐吐出一口烟雾:酸溜溜的话留着自己听吧,小美女,你占了我的位子了。

    温盈可的神色一白,看着孟茵,却到底是自己理亏,只又看了眼秦蝉,目光有不甘有不情愿,却最终都消失了,转身离开。

    孟茵走到秦蝉身边,低头打量了下自己:怎么样,看你被人上门挑衅,特意补上的烈焰红唇。

    秦蝉看了她一眼,将她手里的烟拿过来,熄灭在一旁的封闭烟灰缸中:不是说戒了?

    给你长长威风。孟茵挑眉,就吸了那一口。

    谢谢孟总。秦蝉笑着恭维。

    少来。孟茵睨她一眼。

    秦蝉再没多说什么,看着面前的酒杯出神。

    驻唱台上,陌生的歌手在上面娓娓唱着:这悠长命运中的晨昏,常让我,望着远方出神

    秦蝉拿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这晚,秦蝉是被孟茵强硬地塞进她的车里送回来的。

    秦蝉只说自己没醉,只是多喝了几杯,走路摇晃眼前朦胧而已。

    孟茵根本不理会她。

    她无奈,只得默默窝在对方的车后座,暖气氤氲,酒气竟然开始慢慢翻涌上来。

    孟茵下车时,看见的便是在后座沉沉睡去的女人,她无奈地上前,扶着她艰难地下车。

    只是下车的角度有些刁钻,孟茵的手一滑,眼见秦蝉就要滑落在地。

    一只手扶住了她。

    孟茵松了一口气,抬头便要道谢,却在看清楚来人时微微皱眉:顾先生?

    之前就看着面熟,后来在婵婵去疗养院的那天,这个男人还问她秦蝉在哪儿。

    现在想想,这不就是当初婵婵在手机新闻上看到的那张让她有片刻失神的照片上的那个人?

    顾让抿了抿唇,垂眸看着秦蝉,眼神有莫名的情绪翻涌,沉静了好一会儿,他弯腰将她横抱起来,一步步朝公寓楼走去。

    孟茵僵滞了下,忙跟上前去,直到走到公寓门口,孟茵熟练地输入密码,打开门,将秦蝉接了过去:顾先生就送到这里吧!说完直接关上了房门。

    将秦蝉送到床上,脱了鞋子洗了脸,才发现冰箱里空空如也,除了几瓶冰水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也是在此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孟茵皱眉,打开房门,依旧是顾让,只是此时的他气喘吁吁的,额头满是汗意,脸色煞白,递给她一份醒酒汤和热牛奶,声音嘶哑难听:麻烦给她。

    孟茵看了眼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眼停留在二十层的电梯,紧皱的眉微舒,却依旧只淡淡回了句:知道了。

    说完再次关上了房门。

    直到看着秦蝉安稳地睡下,孟茵才松了一口气,起身下楼。

    却在走到公寓门口时,孟茵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看着停在不远处昏暗里的黑色轿车。

    之前来婵婵家聚餐几次,每一次出门总能碰见这辆车,停在黑暗里,不知停了多久,不知何时离开。

    她见过这辆车,只是之前不确定,如今则可以完全确定车主人是谁了。

    沉思了几秒钟,孟茵上前,直接敲了敲车窗。

    车窗徐徐降落,孟茵看着明显比上次见面瘦了一圈的男人,开门见山地问:你和婵婵四年前就认识了?

    顾让看着孟茵,张了张嘴才发生声音嘶哑的厉害,只点了点头。

    孟茵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那我还真不喜欢你啊。

    四年前,在河滩边看见婵婵的时候,她第一次看见一个人的眼神是空洞的。

    甚至在和她说话时,她的眼睛都没有焦距。

    那时的她在笑,在动,在言语,可她的目光却只有茫然,仿佛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自己该做什么。

    过去三年,婵婵去了很多地方。

    不是因为她喜欢四处游荡,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她说,她没有家了。

    这一晚,顾让回到尾巷路时已经凌晨四点了。

    他坐在卧室里,看着书桌上偌大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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