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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遑论因为瞧见她和旁的人在一起?

    鬼都王“唔”了一声,抬起冰凉的手指,怜惜似地摸摸怀中小美人的下巴,“那也无妨。”

    “他若不出现,本君今日与姮姮一起,也算不错。”

    “今后他总会知道这一日的。”

    谢姮突然心口一抽,打开他的手,再无任何耐心,猛地站了起来,冷声道:“无趣至极!”

    她一阵气血上涌,连带着脖子耳根都红。

    再也不想听下去了。

    她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没想过与旁人在一起被谢涔之看见是怎样,也没想过今后在情.事上,又当如何。

    她只想过,再也再也不要喜欢谢涔之了。

    不喜欢他,可是然后呢?

    她不知道然后。

    喜欢他就已经用尽了全力,她已经不知道不喜欢之后,应该要怎么样了。

    她甚至连一次与谢涔之彻底的决裂都没有。

    许是喜欢已成了习惯,就连最后一面,她都是逼急了才推开了谢涔之。

    然后便是转身离开,避而不见,她单方面认为是不喜欢了,那就这样吧。

    这于她来说已是最狠心。

    这魔头突然把这样的事拉到她的跟前,超出她想过的范畴。

    她一时只有心慌,只想离开这里。

    她眼睛里有火在烧,站起来之后就仓促往前走了几步,鬼都王见她反应如此之大,眼色一暗,也没说要拦她,那些魔便纷纷避开。

    谢姮急促地走下高台,正要沿着来路离开,早点回去找赤言。

    脚步却又是一滞。

    她突然看到了一只魔。

    那只魔身量很小,站得离她不远,微微低着头站在那里,看着完全不起眼。

    可是感觉不对。

    虽低头,背脊却挺得坚韧。

    虽丑陋,气息却显得沉静。

    旁人分辨不出,可是谢姮,在陵山君身边寸步不离上百年,她对他的太熟悉了,怎么可能从一只丑陋猥琐的魔身上察觉出同样的感觉?

    她分辨他,甚至只需要完全用直觉。

    谢涔之已经潜入这里一段时间了。

    他果然是早就看见了,但是没有因她暴露,如她想的一样,鬼都王的把戏只是徒劳。

    他还是如此冷漠。

    谢姮突然又不想就这么走了。

    明明是他欠了她,她不喜欢了,为什么要避着?

    要避着,也该是他才是。

    她被他刺了一剑,被关在地牢里,险些就被处死了,就是现在,她也要去无垠之海了,连心都要没了,还像是个输家。

    就这么走,她不甘心。

    谢姮眼底的光暗了暗。

    她故意与那小魔擦身撞过,与此同时,指尖法诀一捏,裙摆往他脚底钻去,她佯装不稳,往前一踉跄,一副刚被踩到了裙摆的样子,回头看向他。

    谢姮的目光清透有力。那只小魔佯装谦卑地垂着头伪装,即使是一束属于她的目光,也能扯动他心魂摇晃。

    “不长眼的狗东西!”

    他身边一只很有眼力见的大魔突然抬脚,狠狠将他踹翻在地,“还敢踩谢姮姑娘的裙摆!不知死活!”

    那只纤瘦的小魔狼狈地滚落在地。

    他喘息一声,怯弱地捂着头,躲避着那些脚踢。

    鬼都王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眯起眼,轻“啧”了一声,勾勾手指,“抓上来。”

    周围的魔架起这只瘦弱的小魔,拖了过去。

    鬼都王冷声道:“本君手下怎么养这种不知好歹的东西呢?啧,拿抽魂鞭来,往死里打吧。”

    很快就有魔拿来了一根布满荆棘的抽魂鞭,据说此物鞭鞭抽在元神上,是直接要把人活活折磨死的东西。

    “唰!”

    第一鞭抽在那小魔的脊背上。

    那小魔跪倒在地,手撑着泥地,痛得手脚一阵抽搐。

    他死死抠着地上的泥,元神震动,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知道,阿姮这是故意的。

    她认出他了。

    她在报复他。

    阿姮这样温柔的性子,也会真的生气。

    谢涔之从前只裁决操控旁人生死,杀伐果决,高不可攀,如今才知受刑是如此之痛,被踩入泥里,竟是这般滋味。

    终究是他欠了她,她给他的锥心之痛,他便照单全收。

    谢姮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她对鬼都王道:“以你的作风,稍有犯错便是直接杀,怎么今日不杀了?你难道怀疑他就是谢涔之伪装的?逼他现身?”

    话音一落,又是一鞭。

    “唰!”

    那只小魔蜷起身子,背脊高高凸起,痛得四肢不自然地扭曲。

    鬼都王望着不走的谢姮,笑道:“也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谢姮瞥了一眼那只魔,淡淡道:“像么?”

    “唰!”

    第三鞭。

    鞭子割破空气,扬起一片血沫,鲜血滴滴答答,渗入泥里,触目惊心。

    鬼都王支着下巴端详了一会儿,沉吟道:“的确不像,谢涔之主宰修仙界,整日都是副高高在上的虚伪样子,可没这么能忍。”

    是啊。

    谢涔之声威滔天,天下人对他诚惶诚恐,恭敬万分。

    他仅仅是站在那儿,便是冷清淡漠的,如天山上的雪莲,纤尘不染,令人畏惧退让,不敢冒犯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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