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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一个小时,严北承就来了。

    这短暂又漫长的时间,季宁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给了签证就走给了签证就走。

    傍晚发红的阳光笼罩,整个世界灿烂得如同失了火。

    单元门门口,一片红彤彤里,那道清隽挺拔的身形无比熟悉,又有着强烈的虚幻感。

    季宁走上前,没让自己与严北承对视太久,淡淡掠过一眼,东西递出去——

    脑中预演无数遍的交出文件洒脱转身的场景没有上演,因为严北承没伸手接,而是下意识一般,问了一句:“手怎么了?”

    明明只是四个字的简单问询,却又带着自然的亲近。

    季宁捏着文件夹的指尖不断收紧,钻心的刺痛一阵阵袭上来,她忽然有些恍惚,不由自主地问出那句紧紧压在心底的话。

    “你是要订婚了吧?”

    这句话音落下,周围的一切好像忽然静止了。

    连时空仿佛都凝滞了。

    季宁很快惊醒,深深失望于自己还是问出了口,更痛恨自己还能听到心脏在胸口跳动的声音。

    在期待什么呢?

    严北承静静看着她,目光专注地凝在她脸上,没说话。

    没有否认。

    是啊,从一开始就是个交易。

    亲近她与和别人订婚,在他那里或许压根就不冲突。

    季宁忽然扯了扯唇角,抬眼直直对上严北承的目光。

    “恭喜。”

    说完,她将文件径直往严北承怀里一丢,刚要转身,听到他忽然沉沉开口。

    “恭喜这两个字,是送给你自己的吗?”

    严北承神色平静,慢条斯理道:“我和别人订婚,你刚好可以和何学新再续前缘,用和我睡过的身体再和他睡,是吗。”

    耳边“嗡”的一声,季宁大脑一片空白。

    像是周围的空气突然被抽干,她目光凝滞住,只有微白的双唇在无意识地微动。

    终于反应过来时,她抬手便朝着严北承胸膛打下去,完全没收力。

    “严北承,你无耻!”

    “可恶!怎么会有你这么可恶的人!”

    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打下去,她的眼眶也在不知不觉间红了。

    季宁其实非常不想在严北承面前掉眼泪,已经颜面尽失,再在他面前露出这样难堪的一面,何必呢。

    可眼泪这东西很神奇,一旦没憋住流了出来,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严北承动也不动,任由她打。

    到最后她手上力气越来越小,只剩下越来越收不住的眼泪。

    她哭的时候,似乎在拼命压抑,声音不大,但眼泪流得很凶。

    季宁的这个反应在他的预料当中,他就是想让她哭,想让她因为他情绪波动。

    可看着那大颗大颗砸下来的泪珠,他心里并不好受。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又松开,循环往复几次,终是没控制住,伸出去,将人往自己怀里带。

    动作很轻,似是安抚,又像是无言的道歉。

    季宁已经哭到没什么力气,依然用尽全力拼了命地挣扎。

    “你别碰我!你都要跟别人订婚了,还抱我做什么!”

    “想让我跟你继续保持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吗?严北承你休想!”

    眼泪流得多了,脑子都一钝一钝的疼,说出的话不再经思考,更多的是当下最直接的情绪发泄。

    严北承背脊却微微僵了僵。

    他手上稍松,垂眼看向怀中人。

    她已经哭到有些抽噎,眼眶红红的,里面盈满水光,眼泪还在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严北承盯着看了许久,喉结滚了又滚。

    开口才发现嗓子全哑了:“你介意?”

    季宁不说话。

    “一点点,”他顿了顿,又声音很低地问,“有吗?”

    季宁抬手使劲儿抹了把脸,忽地抬眼看他:“我很介意!”

    第36章 一夜之间

    风很轻, 世界安静。

    严北承揽住季宁的手早已滞住。

    季宁眼泪还在往下掉,却忘了哭。

    微风拂过满是泪痕的脸,湿湿凉凉的,也将混沌的大脑吹得清醒了两分。

    季宁忽然很无措, 深埋于心底的秘密要守不住的感觉, 让她下意识地死死咬住嘴唇。

    她盯住严北承半响, 忽地冒出一句——

    “我介意顾家和严家知道你有我这样一个同学, 我还活不活得到明天!”

    说完这句她便头也不回地跑开,没看到严北承眼睛里的光芒寸寸寂灭。

    一直跑到单元门前, 她心跳还很快,手也控制不住地发抖,以至于掏门卡的动作都有些不听使唤。

    好不容易将门卡贴上去, 忽然听到后头传来异常动静。

    她下意识地回过头。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瞬。

    何学新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正愤怒地朝着严北承挥拳头过去——

    严北承只稍往后仰,利落精准地捏住他手腕,往后一折,便以绝对的优势压制住他。

    脑中瞬间闪过严北承一脚将人踹骨折的画面,季宁想都没想大喊道:“严北承,你放开他!”

    边喊边跑过去, 伸手将何学新护在身后。

    严北承从没见过季宁这副母鸡护崽的架势,不由得微微怔住。

    季宁是在抬起头,对上严北承的眼神时, 才后知后觉清醒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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