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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场时,江月稠立即给它打了个五星好评。

    看完电影后,天色也黑透了。

    走出电影院,邻近的梧桐树下站着几个高中生,其中有三个女孩,两个男生,看着关系很好。

    穿着白色棉服的女生把手里的奶茶递给同伴,她腾出手从背包里拿出一叠东西。

    江月稠多看了两眼,认出来女孩手里拿着的应该是贺卡。

    贺卡被裹束在颜色不一的信纸里。是那种饱和度比较低的颜色,看起来很清新,和这个美好的年纪一样。

    看似裹的严严实实,外人看不出来里面写的什么。

    但到底还是在欲盖弥彰。

    女孩将那张粉色的递给了离她稍远一点的男生,男生接过来,看了眼信封,笑了笑。

    像是还说了句“谢了”。

    安宁说:“贺卡欸,多久没收到这东西了。”

    她们现在俨然过了互送贺卡的年纪,甚至将这种小礼物看的有些许幼稚。

    不过那时候,他们也会送这些小玩意儿。

    吴培一出来就看到她们俩弯着唇角在笑。

    “看什么呢?”

    安宁像是想起什么来,笑出声,而后道:“我们高中那会儿,校风很严。”

    江月稠“嗯”了一声。

    “有一天,隔壁班的一个女生,”安宁顿了顿,“给我们班的一个男生送贺卡。”

    “然后呢?”吴培问了句。

    “那女生是在楼梯上送的,然后啊,”安宁笑的乐不可支,“碰巧被他们班主任看到了,这贺卡被收走了不算,还被请来了家长。”

    吴培失笑:“那这也太衰了吧。”

    想到那悲催的场面,江月稠也忍不住笑出声。

    很快,她注意到了现场唯一的沉默。

    曾忆昔两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神情和现在的温度融为一体。

    江月稠想到高中那会,她身边几乎发生了一件和安宁所说的一模一样的事情。

    隔壁班的女生给她班上的一个男生送贺卡,被老师看到了。

    那男生就是曾忆昔,女生是惠惠。

    高中那会,曾忆昔他们傍晚会去篮球场打球,他一般不喜欢和别人挤楼道,回来的会稍微晚一些,基本都是踩着上课铃才到教室。

    惠惠是掐着点去送的贺卡。

    老师将惠惠和曾忆昔都喊进了办公室。

    那天晚上,素日里勤奋好学、争锋夺秒的同学们突然堕落,没有一个人有心思看书做题。大家交头接耳、传纸条……甚至还有人过来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在别人看来,惠惠是她的好朋友,曾忆昔又是她同桌,好像她能知道一切。

    但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根本没想到惠惠会给曾忆昔送贺卡。

    惠惠平时很安静,根本不会把这种在当时被定义为“出格”的行为和她联系在一起。

    在办公室里待了一节晚自习,曾忆昔是黑着脸回来的。

    惠惠那段时间也很沉默。

    江月稠问过一次,惠惠一下涨红着脸,泪水就那么滚落了下来。

    她便再没提过。

    对于这件事,两位当事人都缄默不语。记得那会和曾忆昔一起玩的男生也来问,不过他什么都没说。

    那个晚上,办公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是个永远的秘密。

    城市的夜晚从不冷寂。

    又逢佳节,街道被霓虹、人影、车流所裹覆,眼前被热闹填满,天地间像容不下一寸孤寂。

    她忽然想到了那个很久没联系的女孩。

    现在想想,在那个敏感脆弱的年纪,那个十七、八岁的惠惠,可能捂着被子,在深夜里,连哭声都不敢太大。

    安宁和吴培顺路。

    看到曾忆昔的车就在旁边,江月稠想到他们应该能顺一截道,便问他能不能捎带一程。

    曾忆昔没拒绝,她就这么上了车。

    车上,江月稠问了句:“你记得王谨惠吗?”

    曾忆昔没有立刻接话。

    江月稠以为他不记得了,不过也没打算说出送贺卡的事情去提醒他。

    直到半分钟后,曾忆昔回了句:“就那个,跟你关系很好的女生?”

    江月稠“嗯”了声。

    她只是随口问了问,并不是想去打探当年的那件事。

    惠惠可能比安宁的同学幸运点,毕竟老师只是收走了她的贺卡,最后并没请王家成和赵芬萍过来。

    想到要是请了他们,光是想想,那场面……都叫她有些头皮发麻。

    曾忆昔偏过脸看了眼窗外。

    那晚,在走廊尽头的那间办公室里。那个给他送贺卡的女生哭的眼睛通红,话都说不利落,在老师说要请她父母过来时,她竟然“扑通”一声,就那样跪了下来,说她父母知道了,一定会打死她的……

    在说起她爸妈的时候,她的反应,一度让他觉得,她那满脸的恐惧和惊悚,像是在谈论什么魔鬼。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江月稠也习惯了和曾忆昔之间的沉默,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也不想去打破它。

    直到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时,曾忆昔喊了声她的名字。

    江月稠侧过眸去看他。

    “你爸妈打过你吗?”曾忆昔问。

    江月稠愣了一下,回了句:“……没有啊。”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虽然刘小梅是个大嗓门,有时候脾气也挺大,但确实从小到大,没有打过她。也许在她婴幼儿时期打过吧,但这个,她也没什么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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