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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原来是想新修一个篮球场给士兵们做活动场地,后来海边训练场扩建,引进了不少锻炼器材,士兵们休息时间也愿意待在那,这块地便空下来了。

    这离学校、食堂都近,唯一的不好就是靠近办公区。

    幼儿园吵闹,陈竹青怕部队不同意,先去问了王政委。

    岛上双职工家庭太多,许多随军家属都在抱怨孩子没人管。

    原先丁玉芬没工作,还能帮着带,现在孩子多了,她又去工作,王政委也正为这事发愁。

    陈竹青的提议刚说出口,王政委爽快应下,“当然可以。最好尽快动工。”

    王政委知道陈竹青的工作忙,贴心地帮他把申请手续都办好了。

    有了部队的支持,陈竹青从羊角岛那抽调一批工人,准备挑个好日子开工。

    工程运算严密科学。

    可开工的日子,陈竹青还得根据老黄历的宜忌来推算。

    每次,他在家翻风水册子,舒安都觉着好笑,坐在旁边捧着脑袋听故事。

    明明他说的那些话很离谱,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感觉。

    他文绉绉的长相,充满自信的语调,那些不靠谱也变得靠谱。

    两人正说着话,院里传来一阵响。

    舒安走出去开门。

    来的是工程院的同事。

    这两个是筇洲工程院新派来的,因为跟陈竹青关系不好,除了工作,几乎没有往来,舒安连两人的名字也叫不上。

    忽然找上门来,她先是一愣,然后侧过身,笑着将人请进屋。

    陈竹青从屋里迎出来,“有急事找我?”

    两人也不客气,跟到了自己家似的,往沙发上一坐。

    王辉瞧了眼舒安。

    舒安一看这阵仗,估计是有很多话要聊。

    她笑了笑,转身进厨房给两人端来热茶,就关进卧室,把客厅让给他们。

    王辉开门见山地问:“陈总工,要盖幼儿园?”

    陈竹青拿出文件,“嗯。该申报的我都报了,筇洲工程院知道的。”

    王辉手一伸,压在那叠文件上,“对。那边通知我来接这个项目,你主要负责羊角岛的建设。”

    工程换负责人是常有的事,但不通知他这个总工却不正常。

    陈竹青压着火,问:“我能问为什么吗?”

    王辉卷好图纸,放进自己的公文包,“杀鸡焉用宰牛刀。这个小工程就不劳烦陈总工费心了。”

    陈竹青顿了会,继续追问:“因为我有两个孩子,你们担心我会对这个工程有私心?”

    他用的‘你们’。

    在陈竹青眼里,岛上除了向文杰,已经没有可信任的人了。

    王辉原本攥着水杯的手微松,将空掉的杯子放回桌上,磕出一声很闷的响,同样发闷的还有他含在嗓子里的笑,“您真是想多了。”

    接着,王辉从公文包里拿出另外一叠文件,“这是需要您负责的新工程。”

    那叠资料很厚,又是他不熟悉的领域,陈竹青翻了快半小时才看完。

    根据岛屿物质组成、岩性结构等情况,西珊岛群的小岛地貌划分为很多种。陈竹青参与建设的主要是沙堤或砾堤地貌,能够住人的岛屿。

    有一种在海的边缘地区的特殊水体叫‘潟湖’。

    初到西珊岛时,陈竹青查过附近海域的潟湖盐度,也看过很多资料,曾提出改建人工港的方案。

    不过西珊岛发展慢,周围又有几处军|事用地,不适合发展贸易,所以工程院没有采纳这个提议。

    术业有专攻。

    陈竹青只是在一些工程专业书上看过人工港的建设,对潟湖的了解也仅停留于书面,方案被否决后,他没再往这方面想过。

    现在看到那叠资料,有些意外,“这是……”

    王辉点头,“这里面的资料有一半是你几年前整理的。现在工程院希望你重新考虑这些,不过不是建设贸易港,而是考虑是否有合适建成新军|港的潟湖。”

    陈竹青抿唇,“港口建设不是我的专长……”

    王辉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部队那边有这方面的工程专家,应该过几天就到西珊岛了,具体要怎么分工,你和他们去商量吧。”

    临走前,王辉似想起什么,出了院子又折返回来,“陈总工,有一件事我得先告诉你。如果真要建新军|港,你可能得跟着建设兵团去那边。那边归部队管理,是没法让你这样总回家的。”

    —

    陈竹青捏着那叠资料研究了好几个晚上。

    岛上有熄灯时间。

    舒安怕他把眼睛熬坏,拿出家里的大功率备用灯,往桌上一杵,“你要是不用这个,再点什么煤油灯或者打手电,我就不让你看了。”

    那个电灯功率大,平时没怎么用过,冷不丁一开,刺目的光从塑料罩子里射出来,晃在陈竹青脸上,他眯着眼,仍觉得眼睛疼得厉害。

    舒安没想到这么亮,愣了几秒,才伸手去调整位置。

    她把电灯往后撤了一些,又伸手盖在他眼前,问:“这样好点了吧?眼睛没照坏吧?”

    舒安弯下身子要给他检查。

    却被他趁机搂着腰,抱到腿上,“心疼我?”

    舒安认了,“能不心疼吗?天天这么熬。”纤细的手指勾着眼镜框往上推,然后又搭在他眼皮上细细摩挲,“你要是以后真看不见了,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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