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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弱年道:“当然不啊,我们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钟萦猛然反应过来。

    她想当然了。

    以为两方在这里重聚,会去调查一件事情。但他们各自的动机不同,调查方向也不同。

    钟萦道:“那我们先走了。”

    严寄:“过会儿见。”

    “好。”

    郁良忽然道:“大人!”

    这话一出,其他几人纷纷停下了脚步。

    郁良嘴唇都在抖动,话说不出来,手臂交叠放在胸前,右脚向后一撤,就要跪下。

    范弱年站在严寄身后,被他的动作吓得后退一步:“何至于,行此大礼!”

    不过郁良没有跪下去。

    因为他跪了一半,严寄一挥手,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又站好了。

    他看起来也有点意外,说:“不必如此。”

    郁良看起来并不甘心,但也站好了,说道:“是。”

    钟萦慢慢收回扶郁良的手。

    她终于知道这个动作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眼熟了。

    史书记载,现任阎王上任后,礼数一度严苛到了极致,哪怕是其他九殿,见了阎王也必须行地府最高礼数——双手交叠于胸前,单膝下跪,复而双膝跪地,顿首。

    而这个礼早在五百年前就废除了。

    现在知道这个礼的,没有多少人。

    郁良是怎么知道这个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严寄之间有什么渊源,能让他不顾一切,都要行这样的大礼。

    钟萦不由得看一眼严寄。

    严寄或许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微微偏头向她看来,眼尾似乎弯了一下,稍纵即逝。

    随即,三人离去。

    郁良看起来心事重重。

    钟萦问道:“你还好吗?”

    郁良摇摇头:“没事。只是……我好不容易见到一面。”他长叹一口气,似想起了什么,问道,“钟萦你似乎和阎王大人很是熟悉。”

    “嗯?”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钟萦懵了一瞬,“啊,也没有特别的熟,一起处理过几个怨灵。”

    郁良却肯定道:“不,你们非常熟。”

    “……”钟萦感到迷惑。心想,如果能说上几句话就算非常熟的话,那这熟得也太随便了!更何况,地府又不止她一个人能和严寄说上话。

    思来想去,钟萦还是开口道:“他看起来和范弱年也很熟。”

    “不一样的。”

    钟萦下意识道:“哪里不一样?”

    郁良沉默很久,说:“我从入判官府以来,一直都没有见过阎王大人。”

    钟萦眯了眯眼。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哪里怪她又说不出来……

    反正就是怪怪的。

    郁良没有感受到她的情绪,继续说:“事实上,地府很多人都和我一样。甚至还不如我。我至少在入地府的时候见过一面,很多人在鬼城过几百年都见不到阎王大人一面。”

    钟萦道:“沈平安他们去交接工作,也见不到?”

    “你去过一次就知道了,不会。”

    “陆之韵说她见到过。还说严寄很可怕。”

    郁良耳朵动了一动,偏头看着钟萦,眼里满是一言难尽。

    钟萦被他的眼神看得不知所措,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怎么了?”

    “没什么。”郁良摇头,“陆之韵那次见到了,是个意外。”

    钟萦问:“什么意外?”

    “她那次……”郁良猛然住了嘴,“这话你自己去问她比较好。只是钟萦,你没发现,阎王大人从来不会特意来见某个人吗?”

    他想了想,又补充:“似乎除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郁良:(._.`)我就想道个谢,咋这么难。

    第42章 此路不通

    钟萦无言许久。

    她没有办法反驳。

    细数这几次见面,竟然真的,严寄来寻她的多。

    不知为何,听了郁良的话,钟萦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脚步不由得轻快两分。

    钟萦说道:“他说,我对他有恩。”

    这话一出,郁良似乎有点惊讶:“阎王大人这么说的?”

    “嗯。”

    郁良没有立即答话。过了一会儿他道:“他自有他的道理。”

    然而他的表情却不像他说的话那么风轻云淡。眉头轻皱,还有点不敢置信。

    半晌,郁良又开口问道:“钟萦。阎王大人这么说,你信了吗?”

    钟萦不明所以,还是答道:“嗯。当然。”

    郁良像是哽住了,许久才道:“……也好。”

    钟萦很少看到他这幅样子,奇道:“你说话怎么和陆之韵一样。怎么,你也担心他会害我?地府的传言是传言,本人是本人,不能混为一谈。”

    郁良诧异地微睁双眼:“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他措辞良久,也不知怎么说才好,又问一遍,“钟萦,你真的信了?”

    钟萦感觉他有点奇怪,像是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肯定的答案。钟萦不明所以,只好认真地回答道:“没有不信的理由啊,而且我感觉,严寄的话还是可以相信一下的。”

    说到这个,钟萦就有话要讲了:“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他。毕竟有恩这种事情,他可以有更好的方法来解决,没有必要亲自出面的。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亲自来,但他既然这么说,我就这么信。只要接近我没有恶意,用什么样的理由其实都不太重要。毕竟理由只是开启两人相处的一个契机而已。后续能不能相处,还是得看他这个人嘛。理由说得再好听,人不行,还不是照样处不下去。我不太会因为他瞒了我一件事,就和他决裂的,谁没有一两件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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