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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孟时蕴却沉默半晌,平淡得仿佛在叙述的语气又轻又柔,只落在宋韩耳中,惊得他心尖一颤:

    “宋韩。”

    “明年今日就给你上香。”

    空调风卷起洋柑橘香水的气味,吹起了空气里几不可察的尬意。

    李思来回扫视许久,才开腔打破沉默:“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孟时蕴收回放在宋韩身上的死亡视线,她挺着把瘦骨,在另一端坐下,面无波澜,而后扯了个笑:

    “没有,李导,我随时可以试音。”

    “你刚不是问,曲子是谁作的吗?”李思笑,“我请了陈秋行。”

    孟时蕴颔首:“难怪,秋行前辈作曲一绝。”

    “至于作词……”李思拉长着音儿,睨了默不作声的魏野渡一眼,“是咱们《九重》的男主角,你应该认识,魏野渡。”

    孟时蕴终于将目光落在对面坐着的人身上。

    四目相对。

    冷风从中央空调飘出,轻轻吹起桌上词稿的一角。

    “好久不见。”

    孟时蕴眸光平静,不掺任何情绪在内,公式化的语气从喉间压出。

    魏野渡双手交缠,指腹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掌心,流光从云翳中迸泄,把晦暗驱散。

    也将他心中久久不平的业火抑制。

    “是好久不见。”

    魏野渡哑声。

    “关于词曲的事儿,今晚我想听到初版demo。”李思挑着眉站起身,看着两人,“至于怎么修改,就交给你们了。”

    孟时蕴垂眸:“我知道了,李导。”

    李思笑了笑,往门外走去,孙杏识时务地跟着,宋韩也赶紧跟上。

    开玩笑,这是什么大型修罗场,继续待在这儿,孟时蕴能将他融了吧?

    宋韩脚步匆匆,不敢看孟时蕴半眼。

    他得出去准备什么?

    当然是最好的公关团队啊!

    这消息一官宣,热搜得被屠屏吧!

    宋韩愁眉苦眼,不敢迟疑,迅速反手关上了门。

    录音棚很快就剩下她们二人。

    灯光映照洒在魏野渡削直的脊梁上,他垂着的眼睫在颤,却也不发一言。

    “这个资源,是你给我的?”

    不知过了多久,孟时蕴打破沉默。

    魏野渡抬眸看她,嘶哑着声儿:“不是。”

    “李导不是会屈服于资本的人,阿蕴,是你的真本事。”

    孟时蕴沉默。

    那些经历时光沉淀最后归寂的复杂情绪,在洋柑橘气味里再次发酵。

    “那你事先知情吗?”

    魏野渡点头。

    孟时蕴又哦了一声。

    魏野渡细细端详眼前人的脸,在来的路上,他想过很多种可能。

    可能孟时蕴会转身就走,可能会冷言冷语,可能会讥讽不停。

    可是都没有。

    他的阿蕴就这么坐在他跟前,面色淡漠,没有丝毫波动。

    “阿蕴……”

    魏野渡踌躇着开腔,却被孟时蕴打断。

    “我不会因为任何外在原因放弃我的资源。”孟时蕴看着他,碾碎了光斑,“既然接了,就是我的工作,我会好好对待,希望你能清楚。”

    魏野渡忙出声,短暂的尾音里含着缄默般细微的颤抖:

    “我知道的。”

    孟时蕴点头:

    “那就好。”

    沉默又在两人之间蔓延。

    “初版词能给我看一下吗?”

    孟时蕴抬头,伸出手。

    魏野渡应了一声,将面前的一沓纸递了过去,他指尖颤着,像是在嘲笑自己主人像个毛头小子一般没用。

    孟时蕴接过。

    她自动屏蔽魏野渡灼人的目光,细细翻看着,倒映在眼底的黑体字随着她的波光来来回回而融化成一滩墨汁。

    锋利又熟悉的字体。

    孟时蕴紧压的羽睫下流光波动,她死死压着,没有泄出一丝情绪。

    她一直都知道,魏野渡是个全能艺人。

    当年他能C位出道,当然不会只是靠着那一张脸而已,他创作功力不比孟时蕴浅。

    孟时蕴目光落在末尾的词上

    我不曾偷过玫瑰,却窃有余香。

    钢笔拖色三分,她凝目在这句,沉默良久。

    “是词有什么地方要修改吗?”魏野渡站起身,走到她隔壁,俯下身,正想递上笔,“你尽管改,我……”

    魏野渡低沉的音戛然而止。

    孟时蕴抬头,对他的忽然靠近不适地想往侧边移一些,却被魏野渡的手猛然抬起自己的下颚

    “魏野渡!你干什么!”

    蓦然对上魏野渡的双眼,下颚痛感袭来,孟时蕴拼命挣扎着,却因他扑面而来的阴鸷怔了一瞬。

    只见魏野渡死死盯着孟时蕴脸侧细微的红痕,就像秋夜点缀的星辰被捏熄,褪去纯粹与明亮,一点一点从眼角边缘蔓延直至吞噬

    然后嘶哑的声音从他喉间溢出:

    “你的脸,谁弄的?”

    第三十三章 “阿蕴,我比任何人都更希……

    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白嫩的肌肤, 触感让人险些沉溺。

    一阵无力感骤然涌上孟时蕴心头,往四肢扩散。

    她眸光嵌了片莹白润色,像被被铁笼割成四分五裂碎缀的雪霜:

    “这不是拜你所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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