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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北……

    洛南……

    他认真的看完每一封信,哪怕内容几乎一模一样,谢陵瑜狂喜的抬头,孙黔郑重的对他道:“南凌境内,再无瘟疫。”

    谢陵瑜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然后脚步一抬,衣袂在空中猎猎作响,谢陵瑜带着信一路狂奔,院子的门大开,他顺利来到屋里,他欣喜若狂的喊,“阿……”

    下一刻,谢陵瑜猛的闭上了嘴,脸上欣喜若狂的表情骤然一怔,顿在那里。

    屋里的书案前坐着个人,他敛目小憩,背脊挺直,一手还执笔落在纸上,墨迹早就晕开了小半张纸。

    青丘玦安静的坐在那,清亮的凤眸微闭,眼下的青色愈发明显,他素日里似是不知疲倦,却就这么坐在案前困倦又克制的睡去。

    原来他并不是不累,只是在强撑而已。

    谢陵瑜的心好像被什么攥住了,他缓缓放下拿着信的手,蹑手蹑脚的走到青丘玦身侧,随意寻了把椅子坐下。

    若是从身后看,完全看不出来坐在案前的人已经睡着了,谢陵瑜没有叫醒他,鬼使神差的凑近去用目光描摹他的眉眼。

    一遍又一遍,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仿佛要将他的面容深深刻进心里。

    不知过了多久,青丘玦撑着的手一松,谢陵瑜反应极快的伸手去托,墨迹糊了大片衣袖,他的手稳稳拖住了青丘玦的肩膀。

    细长浓密的睫毛轻颤,慢悠悠睁开了,他眼睛里带着初醒的迷茫,明明睡着的人是青丘玦,谢陵瑜却觉得自己如梦初醒。

    他僵硬着,回想起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愈发觉得荒谬。

    怎么会……

    谢陵瑜想压下那股怪异的心动,身体却跟他唱着反调,心如擂鼓,一下又一下,他心虚的站起身,唯恐被身边的人听了去。

    青丘玦闭了闭眼,再睁眼已是一片清明,他看见谢陵瑜慌乱的神情,眉头微蹙,“怎么了?”

    “我……”

    这句话让谢陵瑜更加慌乱了,他手脚都有些不知道往哪放,余光瞥见自己手里的信件,如获珍宝般的递了过去,“好消息,你看!”

    他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青丘玦狐疑的接过,看了几眼,眉间的疲态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平日里闲散的笑容。

    他呼出口气,“终于。”

    谢陵瑜只看了一眼,就错开视线,低头看自己袖口的墨迹,青丘玦注意到,又看了看案前溅的全是墨汁,无奈道:“去换身衣裳。”

    “好。” 谢陵瑜巴不得赶紧跑,脚步匆匆就去了里间,青丘玦以为他急着换衣裳,并未多想。

    只有他自己听见尚未平静的心跳,谢陵瑜转身眼睛里闪过一丝懊恼。

    他一进屋就看见自己的枕头贴着青丘玦的枕头,心虚的他想要伸手给它往里挪挪。

    却又不知为何,没下得去手。

    第71章 心跳

    “云楼?”

    屋外传来一声疑惑的询问,谢陵瑜赶紧远离床榻,匆匆套上衣裳,“…… 来了。”

    青丘玦盯着他通红的耳廓,眼中闪过狐疑,可眼下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他将案前准备好的信纸推过去,示意谢陵瑜给京中报喜。

    谢陵瑜定下心神,提笔的手一动,没有犹豫斟酌的地方,不过多时便放下笔。

    照例举在空中掸了掸,递给青丘玦过目,青丘玦垂下眼,粗略扫了几眼便将其封进了信封中。

    孙黔选了匹快马,命人加急送往京城。

    ——————

    两日后,京城皇宫。

    周喜立于重戮身侧,无悲无喜的着低头,忽闻外头传来一声,“陛下,繁镇来信。”

    重戮批阅奏折的手一顿,眼皮子抬了抬,“进。”

    那名侍卫恭恭敬敬的呈上信封,周喜上前接过,那侍卫不敢多言,行礼告退。

    “念。” 重戮头也不抬的吩咐。

    周喜习以为常,打眼一扫信纸,脸上瞬间就有了笑,一封信念完,就连重戮也抬起头,眼中带着讶异。

    半晌,他一拍桌子,大笑道:“好,真是好啊!”

    “周喜,吩咐下去,给谢家公子接风洗尘,将此事昭告天下!”

    重戮大笑,藏不住的欣喜。

    这谢家公子倒真是个宝贝,繁镇之事如此棘手,当初宴会上无一人敢接,这谢陵瑜不但接了,还当真给办好了,真是比那帮废物好用太多了。

    不愧是谢惊弦的儿子,即便日后谢惊弦不愿表态,只要谢陵瑜忠于他,那便少了个后患之忧。

    周喜看着重戮脸色变了又变,突然在纸上写了个端端正正的字,只一眼,便让周喜低下头,再不敢乱看。

    重戮写的那字,是 “侯”。

    他看着纸上的字,慢慢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陛下,林将军求见。”

    外头传来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声音。

    一听到 “林将军” 二字,重戮的嘴角就往下塌了些,他将笔拍在案上,意味不明的沉默了一会儿。

    思及先前眼线带回来的消息,又见自己刚得到消息,林城便急匆匆的赶来了,重戮眸光沉了沉,冷笑一声,慢悠悠道:“朕乏了。”

    林城这个老东西,宠出个废物儿子也就罢了,还敢有谋逆之心。

    若不是怕他说出点不该说的东西,重戮也不会如此忍让,更何况他们相安无事多年,多一个帮手少一个敌人的买卖谁不乐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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