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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伯却再次摇头:“不像,她脉象平和,没有受惊的迹象,就算有,应该也很快就过去了,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再说了……”

    他抬头看向余刃,由衷说道:“小玥胆子那么大,又怎么会被吓晕过去?”

    说她被打晕的还有可能,吓晕……算了吧,全天下所有女人都被吓晕了,她也不会。

    “那到底是为什么?!”

    余刃说着一拳砸在了桌上,震的桌上茶杯都颤了一下。

    程伯知道他只是着急,并不是在对自己发脾气,并未在意,温声劝道:“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好在也没有其他问题,说不定睡一觉就起来了,你也别太着急了,让人勤盯着她点儿就是了。”

    “我暂且留在这里,你随便给我找个地方让我歇息一会儿,有事随时叫我。”

    虽然是在昭国公府,四周都是自己人,但他老待在女孩子的房间里也不合适。

    余刃起身对程伯施礼,说了声多谢,立刻让人给他在就近的地方安排了一间院子。

    但是程伯走后,他并未如他所说让下人盯着宁玥,而是自己守在了这里。

    宁玥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只是昏昏沉沉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她想离开这里,却又出不去,只能四处乱走。

    走着走着便又听到那阵哭声,撕心裂肺,悲痛欲绝。

    “师兄……”

    宁玥喃喃一声,循声而去,眼前黑暗渐渐退去,画面骤然变的清晰。

    她看到“自己”倒在一个男人的怀里,额头一个模糊的血洞,蜿蜒下几道鲜红的血迹,两眼半睁,并未闭上,似乎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死了。

    多年未曾见到这张熟悉的脸,她几乎都快忘了自己本来的模样了,但身后抱着她的那个男人,她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师兄……”

    真的是你。

    跪在地上的男人听不到她的声音,只是抱着怀中已经死去的女人流泪。

    他似乎哭哑了嗓子,又或者是哭到失声,唇间除了痛苦的抽噎声之外再无其它。

    宁玥之前也曾想过师兄会为了她哭,想过他就算平常总是损她欺负她,但这时候应该还是会为她掉几滴眼泪的。

    为了安慰已经“死过一次”的自己,她还在那个世界故意幸灾乐祸了几句,说希望他能把鼻涕哭出来。

    可是当她真的看到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

    如果可以,谁会想要去死呢?

    如果可以,谁会想要看到自己在意的人流泪呢?

    宁玥俯下身,轻抚“自己”的额头,想要将那血洞抚平,似乎这样就可以逃避她已经死去的事实,这样就可以想象自己并未中枪,依然是完好无损的。

    指尖碰到血洞的瞬间,她的额头却传来一阵刺痛,整个脑子都像是炸开了一般。

    “疼……好疼!”

    她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头,脑海里的意识已经传达过去,却发现身体毫无动静,挣扎着看了一眼四周,才发现视角不知何时竟然产生了变化。

    这是……

    已经死去的她??

    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容不得她多想,头上的刺痛便越来越明显,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宁玥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惧,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这是……真的要死了吗?

    无论在哪个世界,都要死了?

    “不要……不要!”

    “师兄救我,师兄救我!”

    宁玥哭喊着想要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这死去的身体紧紧地桎梏了她,让她无处可逃,额头的痛感也无限放大,让她痛不欲生。

    好疼啊……

    真的好疼啊!

    “余大哥,余刃……救我啊!”

    她哭喊着想要从这身体里冲出来,奈何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额头的弹孔似乎越来越大,要将她吞没。

    就在她以为这次真的逃不出去了的时候,额头却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秦岩低头轻蹭她的面颊,泪水沾湿了她的脸庞,一手抱着她,一手捂住了她额头的弹孔。

    “别怕,别怕,师兄给你挡住了,不疼了啊,不疼了。”

    与此同时,昭国公府,余刃红着眼睛看着躺在床上满脸痛苦的女孩儿,不知如何是好。

    小玥从刚才开始就不对劲了,忽然间挣扎起来,嘴里一直不停地喊着疼或是喊着师兄。

    程伯来看了,却仍旧查不出原因,扎了几针也不管用,这会儿又匆匆去煎药了,说再试试。

    余刃只能坐在床边干看着,却不能为她分担任何痛苦。

    正当他咬着牙想一拳砸在床柱上发泄怒火时,却听女孩子喃喃唤了一声:“余刃……救我。”

    余刃一怔,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女孩子仍旧十分痛苦的样子,眉头紧蹙,唇间时不时发出几声轻哼。

    余刃脑子里电光火石的一闪,忽然想起当年她初到戍城大宅时,也曾像现在这般痛苦的梦魇过一次,醒来后就哭着吵着要花钿,非要把额头的朱砂痣盖上不可。

    而刚刚因为在比试时她额头受了伤,原本贴在那里的花钿被血染湿了,掉了下来,此刻那颗朱砂痣正毫无遮掩的呈现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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