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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现在还是过去,在这种事情上,她从来就没什么天赋。

    像个笨拙的学生,一触碰到他的体温,立刻无措地开始失语。

    第一次接吻也是谢长昼教的,他那时候烟瘾还没那么大,身上沾满张扬清冷的气息,唇舌交缠,她紧张得碰到他的牙齿,他也没放开她。

    后来在床上,她说不出别的话,一声一声,小小地喊哥哥。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现在一样。

    浓烈的,厚重的,翻涌的,流淌出来的欲望

    孟昭开始感到缺氧,小声叫:昼

    谢长昼喉结滚动,稍稍放开她。

    白色的灯光下,她两只手仍落在他肩膀上,随举高的动作露出半截手臂,纤瘦而白皙。

    她眼尾有些红,眼底波光潋滟,看他的目光茫然柔软,似乎对他的一切动作都毫不抵触。

    就这么几秒的喘息时间。

    谢长昼重新低下头,再一次吻住她。

    这个吻比刚才的更加热烈深入,他咬住她的唇,舌尖搅进去,撬开她的牙关,像是要把她吞噬。

    孟昭身体紧绷着,外套的扣子被蹭开了,也不知道是他什么时候解的

    很久很久。

    他轻轻松开她,拇指摩挲她隐约泛水光的唇瓣,盖章似的:我的。

    房间内安静如常,月色悄然游移。

    氧气汹涌地回到胸腔内,孟昭面颊泛红,气喘吁吁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的手停在某处,没有再深入。

    她突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刚刚,在跟谢长昼讨论什么?

    似乎也不是什么不高兴的事,他们只是半夜起来,趁着月色,接了个吻。

    孟昭鼻腔中忽然涌入一股酸意。

    深夜,被他抱着,被他安慰,被他亲吻乃至现在,他的拇指还停留在她脸颊,落在她泛红的眼尾。

    都让她觉得。

    谢长昼,非常在意她。

    他在照顾她的情绪,像抚慰一只幼兽,将她放在怀里拍头,好像随时准备好了,只要她一声令下,他立刻为她披荆斩棘。

    她怎么能

    孟昭两手扣在谢长昼肩上,脑袋埋下去,肩膀抖动,声音忽然浮起哭腔,怎么能说那种话。

    她是我妈妈。

    但是为什么,她从来就,不在意我。

    她的学生很重要,事业很重要,爱情很重要。

    但是我不重要。

    她不需要我。

    我总是在给她添麻烦。

    我根本就,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昭昭。谢长昼低下头,亲昵地触碰她的脸颊,吻去她的眼泪,哑声重复:不是你的错,你做得已经够好了,嗯?

    孟昭咬唇,珠子断线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但又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只是肩膀在抖。

    谢长昼没见过女生这样哭。

    确切说是,他好像就没见过孟昭哭。

    以前,她偶尔掉眼泪,也总是在床上。

    她永远是柔软的,含蓄的。

    忍耐过后仍感到痛,才会小声叫他的名字。

    连哭也哭得静悄悄,从来不会用眼泪给自己争取别的东西,受了伤就藏起来,被问到有没有不舒服,只会温柔地摇头。

    那时候谢长昼就可以预见她的未来,她可能永远没办法独自面对丛林的暴风,不会虚与委蛇,不会卖惨上位,不会见风使舵。

    别人八面玲珑的本事,她学十年,未必能模仿到皮毛。

    明明,早在她十四岁那年。

    他就问过她,钱敏实的事情。

    那时,小女孩眼巴巴跟着他身后,像条尾巴,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敢对他说:我可不可以,周末也来东山读书?

    他欣然应允,想到她手腕的红痕,于是又好奇:你跟家里人,关系不好吗?

    孟昭抿抿唇,只是说:家里没有爸爸了。

    谢长昼就一直以为,孟昭不过是思念父亲,跟家里人起了冲突,过段时间,也许他们的关系还会缓和。

    毕竟,孟老师刚刚去世没几个月,乔曼欣就立刻组建了新家庭。

    放在哪个十四岁小女孩儿身上,都接受不了。

    谢长昼一直这么以为。

    一直。

    孟昭从不主动在他面前提起钱敏实,他那时很忙,也没那么多功夫和时间,放太多精力在她身上。

    等他发现不对劲,已经是她大一那年的跨年夜。

    他到北京找她,坐在台下看着他的小姑娘在新年晚会上表演节目,晚会结束后,他带她离开,路过学校旁的胡同,遇见尾随他们的钱敏实。

    在那之前,谢长昼没见过这个人。

    一开始,他根本没反应过来眼前人是谁,直到眼前男人笑着说:你交男朋友啦?他比爸爸好吗?昭昭。

    他才恍然:这是孟昭的继父。

    他正要上前打招呼。

    身旁忽然传来一股力量,孟昭拽着他的袖子,恳求他别走,小声说:你别过去,他不是我爸。

    谢长昼:啊?

    孟昭一句话都没多解释,只说:他是个变态,缠着我很久了我们走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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