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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昭顿住脚步,抬眼。

    明朗的天空下,阳光撒在厚厚落叶上,大道两旁学生们背着电脑来来去去,用各个国家的语言相互攀谈。

    立在她面前的女生两手交叉放在身体前,松松握着一册档案袋,穿一条温婉又不失干练的黑色毛衣长裙。

    你好,我叫文璟,是向旭尧秘书的实习生,也是他的徒弟。文璟很礼貌地看着她,问,我们以前见过的,可以谈谈吗?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孟昭静静站立。

    文璟正色,道:关于,谢先生,谢二少的病。

    -

    唔。

    秋色微凉,位于查尔斯河另一侧家中的谢二少,碰到花粉,猝不及防地皱皱眉。

    喷嚏没打出来。

    阳光晴明,波士顿所在的位置很靠北,深秋的温度比北京还要低一些。

    他抬手将窗户的缝隙关小,把一束青白色的新鲜栀子放进花瓶,摆到书房中靠近孟昭的那一侧书桌上。

    冷不冷啊,你多穿点。电脑视频通讯开着,大屏上投出谢竹非斯文和煦的一张脸,他正襟危坐在办公室,揶揄地笑着看弟弟,听说老头儿去找你了?他精力够旺盛的。

    岂止。谢长昼冷笑一声,他身体也好得很,还能打人。我迟早被他弄死。

    他打你?谢竹非微愣,哈哈大笑,我总算知道你这驴脾气是从谁那儿来的了,爷爷比你犟多了,回香港来吧,回家就可以休息了。

    谢长昼绷着脸,不说话。

    谢老先生昨天才刚刚教训过亲孙子,今天又开始疯狂给他找事安排工作。

    一整个上午焦头烂额,等他处理完工作,已经十二点半。

    由于弟弟在家族产业方面毫无进取之心,谢竹非对他一向温和。

    两人讨论完正事,他还不忘寒暄:你真打算,就一直跟那女孩儿在一块儿?

    谢长昼厌烦地耷拉眼皮,提起这个,又想起当年的旧怨。

    谢竹非也去找过孟昭,在私德方面,他这哥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他不是很想搭理。

    把手中的笔一扔,慵懒反问: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事。谢竹非拿起黑咖啡喝了一口,笑笑,放下,但前段时间,祖父突然跟我打听了个人,我后来才知道,跟你那小女朋友有点关系。

    谢长昼微怔,眉峰微聚:谁?

    叫什么来着。谢竹非眼中笑意不减,思考,孟,孟

    谢长昼脸色不好看:孟向辰。

    对,就这人,看来你认识。谢竹非笑吟吟,我看他拿了不少奖,还跳过级。孟家基因确实了不起,姐姐就是个学霸,弟弟考试也这么厉害

    他话没说完。

    砰一声巨响。

    栀子花的花瓶碰到投影墙面,尖锐的瓷片狠狠砸到白墙,墙体出现小小的凹陷。

    瓶中的水残留在墙上,谢竹非的脸还投在那儿,水渍好像在他衣物上流开一样。

    然而他笑意不减。

    似乎弟弟现在所有行为都在意料之中,他可以平静地看着,不作任何评价。

    谢长昼呼吸不稳,胸腔起伏,低声问:你们到底还要干什么。

    谢竹非摇头:我什么都没做,但祖父希望你尽快结婚。

    谢长昼冷笑: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作,无关的人,也要拉入场?

    谢竹非沉默一阵,有些无厘头地,突然说:听说前阵子,你在拍卖会上,拍下一颗钻石,交给了美国一个很出名的戒指设计师。

    近七位数的蓝色钻石,来自一位早逝的贵族。

    十九世纪时,它曾出现在一位公爵夫人的手指上,被宫廷画师画入油画。

    那副油画,至今展览在广州博物馆。

    谢长昼愈发暴躁:关你屁事。

    孟向辰也好,孟昭也好,现在,他们确实跟谢家没关系。谢竹非停顿一下,说,但如果你把这戒指送出去了,那孟向辰,就不是无关的人了。

    落地窗前,一面玻璃之隔,万千道鎏金阳光笼罩院内草坪。

    不远处的查尔斯河波光粼粼,来往行人神色各异,他远远看着,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

    谢长昼被笼罩在光线内,攥紧的指骨泛出青白色,脸色苍白如纸。

    书房里静默很久。

    投影仪猝然传来碎裂声,白墙上的影像一瞬消失。

    遥控器也被摔得粉碎。

    -

    孟昭回到家中,比她和谢长昼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

    她换了鞋外套也没脱,匆匆跑上楼:昼昼,昼昼。

    没动静。

    她跑到书房敲门,见门虚掩着,索性伸手敲敲。

    敲了两下,没人应,推门发现里头静悄悄的,阳光无声游移,没人。

    怪了。

    孟昭挠头,退出来。

    这时间,他能去哪。

    她在走廊上走了两步,四处转转:昼昼,谢长昼?我们再不走,就赶不上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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