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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慌神间冬喜又看清了他衣领处的金色纹路,是绣上去的吗?好精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冬喜一看到那金丝纹绣就一阵剧烈的反胃和头疼。

    “现在一切都安全了,不要怕。”抱着她的男人仍然在轻声安抚她。

    “我们马上就回家。”

    “回,回家?”

    ///

    只要是顾延想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没有一件实现不了。

    冬喜目前除了失忆,身体已无大碍,出院手续办理得飞快。

    等候手续证明出来时那位医生又出现了。

    “她情绪不稳定,建议再住院观察几天。”

    翟医生一袭白大褂,在顾延面前站定。

    一个白一个黑。

    一个气质温吞一个气质沉冽。

    顾延原本坐在椅子上,闻言,他的头缓缓抬起,视线自上而下屈尊地看向他。

    “翟医生,被人叫哥哥的感觉很开心,是吗?”顾延一开口,分明脸上没什么愠怒感,但是周围的气压明显变低。

    “我动动手指你就会失业。”

    翟医生自始至终都目光冷静,不卑不亢。

    他抬了一下眼镜,闻言口吻淡淡:“顾先生,我想您误会了,我是医院从外地聘请来的,如果哪一天我不想干了不会劳您费心的。以及如果您真的在意病人的安危,我还是建议多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不必了。”

    顾延起身就走。

    …

    翟医生还站在原地,脸上看不出情绪。

    ///

    就这样,顾延三言两语连哄带骗地就将冬喜骗回了家。

    带着空荡荡的脑壳,摔碎后又重新痊愈的躯体,以及在医院陪伴她一个多月的毛绒玩偶,她就这样回来了。

    家还是那个家,昭山富人区里的二层别墅洋房,房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院子有花园还有游泳池。

    银色的6寸小行李箱稳稳停在她的脚边,冬喜开始一点点打量这个家。

    别墅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到处都盖着白布,外面的花圃太久没收拾,栽种的花花草草都已经几乎枯萎完了。

    站在曾经住了整整两年的家门口,她眼底是茫然。

    之前的佣人也已经全部被顾延遣散走了,又换了一批新的。

    冬喜的头四十五度轻昂,两瓣细长弯曲的睫毛像脆弱的黑色蝴蝶,玉色质地的肌理,侧脸很漂亮。

    见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佣人连忙上前询问:“夫人呀,您怎么了?”

    夫,人。

    忽然听见这个称呼,冬喜扭头看向佣人,她眼珠子黑黢黢的,医院待久了眉骨间显得有些疏淡,“夫人...吗?”她有些不确定地问。

    “是呀,您是这里的女主人。”佣人笑着回。

    女主人。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个词后冬喜忽然就笑了。

    ///

    因为冬喜失忆的缘故,顾延身后的律师团队集体都哗然懵圈不已,以及那些专门为她准备的离婚程序还有协议一下子都变得无用了。

    她不哭不闹不争不抢,甚至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像一张白纸。就好比拳打棉花的那种无力感,顾延摩挲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他忽然就犹豫了。

    没有人理解他的做法,不仅让那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继续留在身边不说,甚至比以往还要关心。

    自从将冬喜从医院里带回去,顾延每天都会问家里的佣人冬喜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甚至连她睡了多少个小时的觉都会问。

    最愤怒的当属闻夫人,“顾延,你究竟要做什么?这种女人留不得。”

    妄想迅速换儿媳一年抱俩的闻夫人使尽浑身解数,一哭二闹三上吊,却还是在顾延那儿次次吃闭门羹。

    可是顾延为什么会这样做,无人理解,或许,是因为试探,又或者是同情,不然没有任何理由能解释了。

    冬喜出院回家已经好些天了,顾延一次都没有回去看过她。

    ///

    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在深夜里惊醒,梦境光怪陆离。

    周围有火光,有人群围着嘶吼,还有数不尽的海浪蔓延,似乎要将她整个吞噬。

    别墅像一张巨大的织网,一座华丽坚固的牢笼,牢牢困住她。

    冬喜从床上撑起身,她抱住脑袋,想努力弄清自己的处境,只可惜无论怎么样努力回忆,脑壳里都空空的,对于周围的环境、之前发生过什么都没有丝毫记忆。

    浑身都疼,像摔碎过一样,可是她没能在自己的身体上找到任何的伤痕哪怕是淤青。都没有伤口,那为什么会疼,不知道,就是浑身疼,找不到原因。

    凌晨五点,冬喜睡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她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咬住唇瓣,头一下下撞击在冰冷的白墙上。

    电视机里面全是闪烁的雪花,滋啦刺耳的噪音。

    昨天听了好久的电台,勉强入睡,可是这个点电台都歇业了,没人陪她说话。

    在医院时还好,自从回到这个所谓的家,她就开始这样频繁地做噩梦。

    她试着去开灯,灯亮后,冬喜重新坐回床头,她抱住膝盖,暖黄色的光芒衬着她没有血色的面容,就像一朵即将枯败的白蔷薇花。

    冬喜将头靠在冰冷的白墙,呆呆不动地注视着空洞华丽的卧室。壁橱上永远缀着一圈淡淡的金色,床边永远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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