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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哑巴死了,变成了另一个人。你知道的,不是吗?”

    随后,楼画没等秦东意做出反应,弯起眼睛笑了一下:

    “回家吧。”

    楼画牵起他的手:

    “我想吃桃花酥。”

    秦东意也弯起唇:

    “好。”

    -

    外界,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常楹枕在元镜腿上睡着了,元镜一边安抚似的轻轻拍着常楹的背,不敢松懈,随时注意着对面那两只大妖的动向。

    相柳和男人没什么大动作,只是一直盯着君奈云。

    城墙边,君奈云依旧站在原地,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

    过了一会儿,他手里的青灯微微闪烁了一下。

    相柳微微眯起眼,注意着灯芯的变化。

    下一瞬,两道光流从灯芯中飞出,落地幻化成两个人的身影。

    同时,君奈云的身体也像是突然被抽干了力气似的跌倒在地,瞬息间,地上便只剩了一摊枯骨。

    他手里的青灯暗了。

    楼画看了他一眼,随后抬眼,显然有些意外。

    他将目光投向美人榻上倚着的相柳,又看向了她身后的男人。

    他弯起唇角冷哼一声,似笑非笑道:

    “你还没死啊?”

    也不知说的是谁。

    那黑翼男子自从瞎了一只眼后便不再笑了,他此时看见楼画,仅剩的那只眼睛里满是怒火与恨意,似是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吞吃入腹才解恨。

    他上前一步,似是想将楼画捉过来,但却被相柳拦住了。

    相柳抬手,上下打量他一眼,似乎并不大想和他动手,只道:

    “小杂种,今我劝你一句,把应龙神魂和逆鳞交出来,我就饶你一命。”

    这话一出,楼画却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笑出了声,等笑够了,才重新看向相柳。

    楼画额前的头发有些乱,被晨风带得在眼前晃动,阴影在眼里晃来晃去。

    他眼里浮上一层猩红,缺月应召而出。

    随后,他弯起唇角,无不狂妄道:

    “别饶了,我好想死。”

    “你若有本事,来杀便是。”

    第044章 宿火

    “不自量力!”

    听见楼画的话, 相柳怒极,抬掌震碎了身下美人榻。

    她抬掌,手中青碧色光芒流转, 凝成了一把蛇骨鞭。

    蛇骨鞭缠绕着墨绿色雾气,直冲楼画而去,但在那之前就被清寒拦了下来。

    同时,缺月三支冰箭齐发, 堪堪擦过相柳脖颈。

    天边泛起鱼肚白,空气中也漫上些清晨的水汽。

    数道灵流在晋城城墙之上碰撞交织, 一时竟不相上下。

    打架是三个大人的事,常楹就被元镜赶去了灵流波及不到的位置。

    他困意完全消散了, 心里打着鼓,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边的状况。

    他连看都看不太明白, 只用目光不自觉地跟随着人群中那个最瞩目的白衣身影。

    他一头长发被一根红绳束起,身影跃动时宽大袍袖跟发尾搅在一起,每个弧度都恰到好处。他周身绕着一片凛冽寒气,同身侧的秦东意一起, 已将相柳压制至无还手之力。

    一阵脚步声。

    相柳后退几步, 她脸颊上被清寒划过一道显眼的口子, 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她笑了一声,随后收了蛇骨鞭,似是不愿再多纠缠。

    “倒有点本事。”

    相柳抬手摸摸脸颊上的伤口, 吐着蛇信,微微眯眼看过去。

    无论如何, 她今日都要拿到逆鳞和神魂, 但现在看来似乎有些难度。

    她是异兽, 人身状态下的实力肯定大打折扣, 但若是恢复真身,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又稍微有些重。

    相柳在心中权衡利弊一阵,正在这时,她听楼画戏谑道:

    “承让。绿长虫,你莫不是要跑了?”

    说着,楼画抬手放出一箭,相柳瞳孔骤缩,然而那冰箭却是略过她,直直刺向了她身后、正和元镜缠斗的黑翼男子。

    那男人闷哼一声,他本就被元镜重伤,此时更是猛地吐出口血来。

    楼画的种种挑衅让相柳有那么一瞬间放弃了理智,想要同他拼个两败俱伤。

    但很快,相柳想起了兄长九婴给她的叮嘱。

    “楼画行事疯癫难测,若是将他置入绝境,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不可逼得太急。他心中没有是非之别,他只看利益,只遵照自己意愿行事。是以对付他不可强硬,用利益从中驱使,诱导劝说为上策。”

    思及此,相柳收起了眼中那抹厉色,可能是为表诚意,她连手里的蛇骨鞭都收起来了。

    她冲楼画笑笑,态度转变道:

    “楼画,我倒是觉得奇怪,明明你我都是妖,我们才该是同伴,为何你偏偏要和这些修道的为伍,反而和我作对?”

    “哦?”

    楼画弯唇笑笑,有种猎物上钩的快意。

    他语气散漫,瞥了眼秦东意:

    “可能因为,你长得不如秦东意好看吧。”

    楼画确实很懂如何惹怒一个人。

    正如此时,相柳几乎用尽了此生最大的耐性,才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容。

    楼画的话听着荒诞,但正因为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相柳转念一想,竟觉出一丝合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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