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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

    另一边,温润清朗的声音说,“我去看看。”

    那声音并不大,甚至很轻,但是却偏偏能从风中透出来,像是初春拨开碎雪的一缕清风。

    脚步声刚起,眼看着有往这边来的迹象。

    顾听霜眯起了眼睛,恶狠狠地抄起手边的一个如意摆件摔了出去。

    “滚!”

    低沉的暴喝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让另一边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脚步声停。

    他现在像一条狗一样趴在门槛边。

    这种样子,怎么能让别人看见?!怎么能让毁坏了他家庭、挤占了娘亲位置的人看到?!

    顾听霜奋力挣扎起来,勉强往后伸手,终于勾住了轮椅的一角。

    他压抑着自己剧烈的喘息,让血管里躁动不安的戾气与愤怒都化作习以为常的平静。

    喉咙发干,绷紧之后十分疼痛,连说话都像是带着血。

    等他爬上轮椅之后,另一边又出声了。

    宁时亭静静听着另一边的动静,轻声问:“我遣听书派给世子的两个人,世子用着还习惯吗?”

    “……若是不习惯,跟我说一声,可以随时打发走,或是换人。”

    “……”

    顾听霜慢慢恢复了平常的表情。

    他整理自己的衣襟,重新将一切都潜藏在自己低垂的双目之下。

    脚边的门槛已经被撞出了一道裂缝。

    地上一片狼藉,他刚刚也撞倒了好几个桌子,许多东西散落一地。

    小孩玩的仙鹿皮筋、笔墨、茶盏、小银狼喜欢拿来当窝的半旧坐垫。

    许是在宁时亭平静的声音中听出了什么潜台词,又或者做贼心虚,那两个侍卫一下子都白了脸色,一起往他这边看来。

    他们站得比宁时亭靠近这里,因为有建筑遮挡,还能让顾听霜看见他们的紧张和不安。

    顾听霜双眸漆黑如墨,暗沉中隐有寒光涌动:“不用还了。我用着……挺好的。”

    那一刹那,两个侍卫如释重负,眼里带上了喜色。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好歹是没让宁时亭知道,他们在府上欺负世子的事情。

    “……”

    另一边,宁时亭顿了顿,似是还想说话,但是顾听霜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冷冷地说:“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可以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柿子三连:

    要你寡。

    雨女无瓜。

    滚。

    以后的柿子三连:

    你康康我!!

    康康我!

    我爹他又老又渣你康康我啊!

    第5章

    “世子怎能这样!公子是给送药来的,还——”

    听书愤愤不平,压低声音抱怨着。

    宁时亭却只还是像刚刚那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听书低头看手里沉甸甸的药包,又去看宁时亭,满脸疑云。

    宁时亭的眼睛照旧掩藏在珠玉纱帘之后,模模糊糊的,只能看见他眉眼安静地垂着。

    他在看另一边的池塘。

    世子府不算小,但是因为世子还未娶亲,也从来不让人服侍的原因,真正没有荒废的地方,也就只有进府门后的这一间正院。

    这个池塘,原本种满了荷花,远处就是一个四通八达的凉亭,夏日可在此赏月对酒。但是因为久无人打理,已经荒废了。

    池水污浊,浅草丛生,人从旁边路过,还会惊飞虫蚁。

    现在上面隐约漂浮着一个油纸包,是散开后浮上来的,分明就是听书早上送过来的那一副仙药。除了这个药包外,还有一个香囊也浮在近处。

    听书追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心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那么好的药,公子自己都舍不得用,这下都丢水里去了。”

    卡在墙边的废旧红铁发出咔咔擦擦的响动,角落里猛地窜出一只皮毛发灰的小银狼,努力冲破身上的阻碍,从沉沉坠着的铁网下钻出来。

    半个身体出来了,左后腿还被压着。

    小银狼双眼血红,显然也是气疯了,胡乱扭头去攀咬身上的桎梏,两只前爪拼命刨土,但是依然无法挣动分毫。

    宁时亭蹲下来,单手一提,费力将小银狼后腿压着的红铁网拖到了一边。

    小银狼重获自由,跳起来敏锐地缩到了墙角边,浑身的毛都要炸开了,显示着极端的恐惧与愤怒。

    它尾巴高竖,冲着宁时亭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仙洲银狼本来就长得大,灵识全开之后还可以自由变化大小,就是四大凶兽诸如穷奇、饕餮之类的,在跟独狼遇上的时候,都要掂量几分轻重。

    听书在旁边慌得不能自已,跟过来要拉他:“公子,公子,小心,被狼咬一口不是闹着玩的,皮肉都能剐下来。”

    宁时亭还是看着小银狼,轻声说:“没事,听书,你把我的手笼子拿过来。”

    听书万般不情愿,还是把东西给他递了过去。

    他们之前在终年大雪的冬洲应敌,天寒地冻的,军队里人手一双手笼子。

    家里有人牵挂,妻女心思巧点的,知道普通的火尉手套就是个厚点的棉布套,手指也伸展不开,还会有人特意比着手指形状,留出五指的地方,好方便做事。

    宁时亭的手笼子是请专人织造的,材料是洛水源的薄雾,极薄,近乎无色,戴在五指上能形成一层固定的水膜。别人用手套是保暖,他用手套是为了不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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