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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僵硬酸软的身体微微复苏,苏玩动了动手指,皱着眉想要伸展肩背,下一刻脖子就被一股力握捏住。
    一瞬间要她命的力气和满是狠意的双眼冲击了她,李承谦看到女人挣扎神色的那一刻又松了手,身下一阵剧痛袭来,他往身下一看,苏玩的膝盖直接顶上了他。
    他揉着眉心说:“忘了。”
    他睡得浅,半点动静都能让他下意识出手反击。
    房间门铃响了响,他翻身下床,顺手脱掉了上衣,下身围着浴巾,惺忪着双眼开了门。送早饭的人偷偷往里看了看,凌乱的床铺上还有一个女人,李承谦接过了早饭让那人滚远。
    “吃,”他把苏玩拎到了椅子上,然后坐到她对面,看她小心翼翼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他敲了敲桌子,“跟个鸟似的,接着吃。”
    苏玩穿着他的衬衫,一言不发忍着胃里的不适一口口往下咽。
    吃了一口橘子之后李承谦皱了皱眉,看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就递给她。
    “为什么,帮我?”她腮帮子鼓着动,艰难地问道。
    “证明我比同越值得你信任。你很怕他?”看到苏玩点了头,他撇嘴,“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脑子出问题,可以理解。”
    她喝了口牛奶,看着他也像是机械般进食,接过他的橘子,突如其来的酸味让她脸都疼了,他刚才面不改色咽下去,现在见她苦着脸一下子笑了出来。
    诡异尴尬的氛围缓和了一些,他瞥了她一眼,“苏小姐,我的条件很简单,如果同越想要你从我这儿知道什么,告诉我,我会给你一个答案,你再告诉他。而我会尽我所能,保证你的安全。”
    安全。
    她咽了口唾沫,犹豫着问:“你真的能保证我的安全?”
    “除非我死,”他放下刀叉,眼神平静,“不然你不会出事。”
    这真是她一年多来听过最好听的话,他看她握紧了筷子接着说:“昨天晚上的事,我可以当你脑子坏了,原谅你,但我只允许一次,再敢有下一次,我就把你踹回去,爱死死哪儿。”
    显然的威胁,她嘴唇动了动,一时没有反应,李承谦突然皱眉举起了手。
    她猛地伸手护住了自己的头往墙边躲,看着她迅速的防护动作,李承谦的手悬在了半空。
    “我不打女人,”他收回手,看到她双臂间略带慌乱的神色,他喉结动了动低眉说,“也对睡你没兴趣,你放心。”
    他只是想跟她握手,没想到她这么害怕。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她小声问。
    “我只在乎钱,”他笑道,“我知道你的事,背景有点特殊,不过我不介意。我倒是想问一下,你们那底下的女人里,有多少个跟你一样是被从中国绑来的?”
    苏玩拿不准他的意思,思虑了一下说实话应当不会出乱子,便说:“只有我。剩下的从中国来的,还有八个人,有的是被骗来做其他工作,有的是很清楚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本来是来赚钱,但没想到……”钱是不可能给的,人是彻底走不回去的。
    这是另一个情况,这种团伙作案……李承谦凝神道:“你去问清楚她们都是怎么到的这里。”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苏玩应答。
    “你知道得这么清楚?”
    “嗯,”同样的困境,总是很容易吐露自己的过往的,说了一通之后苏玩问,“可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喝了口茶:“多门生意多点钱,打听点赚钱的路子。”
    苏玩捏紧了拳,她多嘴了。
    他听着苏玩讲述那些人是如何来到这个地方,旁若无人地换着衣服,宽松的短袖罩在他身上,显出慵懒清爽的样子,苏玩讲完后小声问:“我可以接着去地下上班吗?”
    “他们难道付你钱?”
    苏玩摇头:“我……朋友在那儿。”
    “你最好一动不动待在这个房间里,是最安全的。”
    她挡住了他的去路,紧张说:“我听话的,我不是要跟同越……”
    看到她如此坚持,李承谦皱了皱眉后道:“行,有人找你麻烦就报我名字。”
    “你叫什么?”
    “我叫……”他忽然屏住了呼吸,“李承谦。”
    差点又恍惚了。
    “出门的时候把那边的线香灰放到门前,以免有人进来。”李承谦嘱咐。
    赌场交班的时间已经过了,苏玩动了动一上午有点酸痛的手指,跟站在身旁的另一个女人使了个眼色就起身让她替了自己。
    她进了一次底楼的洗手间,起开马桶水箱盖子,取出里面用防水袋装着的一袋现金,然后藏在身上走向了地下仓库的位置。
    这个仓库出口狭窄,运不了什么东西,所以通常送什么东西也不从这里卸。苏玩所在出口处等了一阵,一个干瘦的身影犹犹豫豫地出现。
    那男孩穿着松垮的褂子,皮肤黝黑,年纪也不过十四岁,连个子都没长起来,他拎着小包见到苏玩就露出了白牙笑脸,小跑了过来。
    “姐姐,”男孩的中文不太好,发音也奇怪,“你的药,给你。”
    男孩家是做药品生意的,这栋楼定期需要各种药物都是他们送来的,苏玩她们有时候也需要药,但很难从同越的人手里要到,她就悄悄和这小男孩交易。
    这些钱好不容易才存下,她结清了之后冲着男孩笑了笑,嗅到男孩身上一股刺鼻的味道,皱眉问:“这是什么味道?”
    “最近在造假木头,我偶尔过去帮忙。”男孩笑。
    造假当地柚木,倒也是经常的生意了。
    “这是,你要我给你画的图。”男孩把一张手绘的城市地图交给了苏玩,苏玩看着上面标注的街道和交通站位置,咬着牙尽力记下,然后男孩听到外面的动静就立刻抽回了图点燃。
    男孩叫康,他用像是走歪了的线的口音说:“我走了,走了,你快回去。”
    一些避孕药,止痛药,感冒药……苏玩翻到底找到了青霉素和针管,长舒了一口气,脑海里这座城市的地形街道残存着。
    因为是工作的时间,现在女孩们居住的区域里没有太多人。苏玩四处没察觉到人,轻手轻脚进了一个房间,凌乱的衣服和湿腻的气味扑面而来,躺在床上的莫莫似乎精神还好,却情绪低落。
    “药,”苏玩坐了过去,扒开女人的衣服看了一眼,“溃烂发展不太多,打青霉素试试。”
    梅毒一期,苏玩只能凭经验这么判断,她们不敢告诉谁,万一被人知道,真要是有被莫莫传染上的人发疯,没因为病死也要被打死了。
    “会好的。”苏玩操作着,莫莫有点低烧,没精打采地笑问:“诶,那人怎么样?”
    苏玩拔出了针管扶着莫莫躺下:“怪,但看上去不是个疯子,先应付着吧。这些药等她们回来了,分给她们。”她收拾好一切就转身走了。
    才出门就听到了责骂和哭泣声,苏玩走过去,看到同越的手下正拖着一个脸生的女孩进小屋。
    见苏玩来了,那人停下了步子,把手上的棍子递给她:“你处理吧,刚好越哥突然找我。不听话的东西,把别人给咬了。”
    苏玩“哦”了一声,看着瑟瑟发抖的女孩她说了句“跟我来吧”。
    那屋子是专门留给惩罚用的,苏玩进来过,出去过,也带人进来过。
    她关上了门看女孩害怕地缩在了墙角,她靠过去摸了摸女孩的头发。
    “以后呢,如果对方来者不善,很难周旋,就用房间电话打前台,说你要一杯汽车炸弹,她们会知道你有危险,会去敲你房间的门,尽量帮你,不要自己蛮干。”
    “能……能有用吗?万无一失?”女孩仍旧缩着。
    “这个地方,没有万无一失,”苏玩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掂了掂手里的棍子,“他们要看伤的,你自己掐,弄点青淤,你忍忍,以后被打了,也多护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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